轰隆隆的雷声,才晴了一晚,外面又下起了大雨。
“方云霞,楚静的被子。”管教拿着两条被子和两块塑料手表,从铁门外塞进来。
“噢,被子来了。”文琳赶忙走过去接了过来。
“方云霞,楚静,你们的被子和手表。这块手表表示你们的家人给你们账上打钱了,以后就可以开账买东西了。”文琳将两块写着各自名字的手表和其他人的一起捆好,收到柜子里。
账上有了钱才会发新被子,没有钱的只能用散发着霉味的公用被。
楚静看着崭新的军绿色被子,被子的一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是妈妈来了吗,还是林源来了。
“下板,要上厕所的快点。”
楚静揉了揉酸痛的腿脚,麻利地穿上鞋子,沿着床沿坐好。
顾洁从不放过每个可以自由说话的机会,每到聊天时,便能听到她畅谈自己被包养的光辉历史。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混迹社会已久的老江湖,对此现象早已见怪不怪,大家并不以为意。
顾洁的讲述时而引起大家的一阵哄笑,文琳打趣她道:“都五十多岁了xing功能该衰退了吧。”
“他保养的很好,看着也就四十上下,虽不比年轻人,但也算不错了。”顾洁嘿嘿一笑,“反正他的目的是让我给他生儿子。”
“他告你诈骗,你就把他往重婚罪上靠。”有人给他支招。
“除了一开始的二十万有银行转账记录,其余都是让他给的现金。当时,我跟他说我妈生病急需钱,他就给了二十万,后来我拿去买车了。他说我给他生了儿子就给200万,怀孕后确定了是儿子,先给了100万,等生下来,再把剩余的给我。”
“后来,孩子不小心流了,我也不想再跟他了,他让我把钱还给他,但是我拿着100万走了。”顾洁说的很起劲,“他包养我,花钱也是应该的,怎么还有脸把钱要回去,还告我诈骗。”
“不知廉耻。”
众人一愣,纷纷看向一向默不做声的朱秀文。在大家眼里,朱秀文一直沉默寡言,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一个字,没想到温顺的她会骂人。
“你说谁呢!”顾洁拔高了音调。
“勾引了别人的老公,还引以为傲,不知道羞耻吗?”
“自己管不住老公就不要怨别人有魅力,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老公会爱才怪了。”顾洁不屑的翻了了白眼。
谁也未曾料到,朱秀文“嚯”的站起,一个箭步冲至顾洁面前,猛地将她推倒在铺板上,揪住她的头发,一边狠狠地扇她耳光,一边骂道:“害得别人家破人散,别人的老婆孩子有什么错,这么伤害无辜,不怕遭报应吗?”
动作迅速的让人来不及反应,所有人目瞪口呆,待众人从惊愕中反应过来,将她们拉开时,两人已扭打成一团。
文琳最先回过神来:“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们拉开。”
演练多次的三三工作法,这时终于得到了运用,文琳按下了报警装置,报告了情况。不一会儿,管教带着几名协管干部匆匆赶来。
平时端庄知性,以说教为主的冯干部也不禁高声斥责:“打什么呢!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事出何因,精明如文琳,大概看出了几分,她将方才的情况向冯干部说明,二人被怒斥。
所有人听了半小时的思想教育:“到了这里还不安分,打架闹事,不仅自己受罚,整个监室都要受罚,逞一时之快,有什么好处。冲动之前,先想想后果。”
最后以两人的手被铐在支撑床板的水泥墩子上而告终,除了睡觉,其余时间一律锁着。
铁环的位置较低,两人只能蹲着。顾洁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秀文,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凭什么自己也要受罚!
朱秀文只是暗自流泪,楚静看着她蹲在一旁无助又惊恐的背影,猜到了几分她的遭遇,觉得心酸。来这里的,或许都有各自辛酸的故事,谁的背后没有无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