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都不是一个好的主人。因为只要你们还在大隋攻击范围之内游牧的话,总有一天会碰到大隋的攻击,而到了那个时候,无论是都蓝还是突利,都不会管你们的。你也明白,大部分的关陇将领跟你之间,即使不是仇人,也不会喜欢你们。”
斛律晟听着,无奈地露出一脸的苦笑。这能怪谁,难道怪祖父太能征善战,打败和杀死的北周兵将太多了?父亲当年早早就抑郁而终不就是因为太多的关陇贵族不断地为难吗?而自己,难道也要赴父亲的后路吗?
“阿晟,我也不瞒你,你也看出来了,现在隋突之间虽然没有真正开战,但大同城这风声鹤唳的紧张是瞒不了任何人的。这次不仅仅是隋突之间会有大战,就是都蓝和突利的矛盾也是真的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了。这一次,大隋、都蓝、突利甚至达头之间是必然有一番大战的,不管结果如何,但我想,输的一定不是大隋。”
黄明远脸色也严肃起来,放下酒杯,走到斛律晟面前。
斛律晟也站了起来,看着这位儿时的兄长。
黄明远扶着斛律晟的肩膀,郑重的说道:“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记住了。你回去之后,最好赶紧翻越阴山向北去,不要往东或者西面,两边都会成为战场。一直走,向漠北走,绕过都蓝和突利,不要回来。这次漠南的这场战争,不知会有多少部落要陨落,各势力也会重新洗牌。”
斛律晟吃了一惊,立马反应就是听从黄明远的话,回去组织部民向漠北转移。可是未及片刻,就又颓然的坐在了胡凳上。两千多人,天寒地冻,没有补给怎么转移。这个时节翻越阴山,穿越瀚海,能活着到达漠北的不知还能有十之一二,可到了漠北天知道会有什么在那等着他们。可是不走,又怎么办,四方混战之下,他们要在阴山脚下等死吗?
斛律晟突然之间感觉天地间竟没有一席容身之地,他的部落,他的部民到底要身往何处,这样乞活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斛律晟整理了一下思绪,望着黄明远,问道:“那兄长这里,隋突一旦开战,大同城首当其冲,兄长这是要死守大同吗?”
“大同城是大隋的边塞,也是突厥人的噩梦,我这次不仅仅是要将突厥人挡下来,还要让突厥人对大同城感到恐惧。”黄明远望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斛律晟沉思了一会,又问道:“凭借坚城强弩,未必不可一战,然久攻必破,久守必失,突厥挟泰山压低之势而来,单凭守城是不可能击破突厥人的。若是让晟来守城的话,我便会用主力步军守城,骑兵在外游弋,用城池拖疲拖垮突厥军,最后用在外游弋的骑兵破敌吗?”
听到斛律晟的话,黄明远有些惊住了,他知道斛律晟对战争的天赋与敏感是远超于常人的,却没想到斛律晟仅仅凭自己的只言片语与态度就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战术准备。自己也是刚刚才想到这种方法的可能性。这家伙真的是有沈毅之姿,战术兵权,暗同韬略,临敌制胜,变化无方。若得遇天时地利,未必不如他的那位祖父斛律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