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律诗,对仗是个问题,所以,今天开始,我教你们对韵。”李易说。
屋子里的四十二个学子没出声,很安静。
“今天教你们三个,一个是东西南北的东,一个是春夏秋冬的冬,一个江河湖海的江,听我说,都很好学,仅仅是背的东西。
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河对汉,绿对红。雨伯对雷公……
鹤舞楼头,玉笛弄残仙子月;凤翔台上,紫箫吹断美人风……
晨对午,夏对冬。下晌对高舂……清对淡,薄对浓。暮鼓对晨钟……
内苑佳人,满地风光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三个宰相此刻:“…….”
张说用幽怨的眼神看姚崇和卢怀慎。
两个人瘪着嘴点头,意思是知道,大家都一样。
三个人的想法是,当初我学写对仗的时候,怎么没有人这么教?我草,我了个草。
所有的对韵都给说出来了?可以这样吗?你李易敢不敢出来告诉我等你又抄了谁的?我们去刨坟。
张说对口型、打手势:多亏今天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好的东西。
卢怀慎比划:对,太不像话了,李易还藏着本事,三字经原来不是最后的结果。
姚崇使劲甩两下袖子:别比划了,听,回头一定要弄一份过来,教孩子。
“板书呢,我写下来了,实际上,并不是严格对韵就一定是好的。有的时候,你可以抛开了韵去写。
但是,能写出不符合格律好诗的人,他一定精通格律。
所以不要写一首诗,在不符合规律的情况下就强说自己写的是古体。”
李易的声音持续响起,还有粉笔在黑板上书写时候的动静。
“你们看,如果我写黄鹤楼的诗。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不管是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还是三连仄、三连平,这诗都是有问题的。
但整体读下来,却不觉得突兀,你们能说这个作者不懂得格律吗?他其实有控制的,对不对?”
“对,黄鹤的黄是颜色,白云的白也是颜色。”有学子发现秘密。
“是的,有色彩,有画面,那么这首诗读起来,没人会刻意关注格律。”李易又道。
“二位。”张说非常小心地轻声说:“教学的诗也是随意抄的吗?”
姚崇和卢怀慎瞪张说一眼:你总提抄不抄作甚?听着,这才是最厉害的诗词讲解。
“诗,有着自己的风格,诗人,同样有风格,但并不是说每个诗人写出来的风格固定……”
李易继续讲。
他抄笠翁对韵有的要改,比如‘冬’里的‘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就不行。
唐朝可没有三元及第这一说。
还有‘唐库金钱能化蝶,延津宝剑会成龙。’此中的唐库金钱能化蝶,指的是唐穆宗时候的牡丹花开引诱蝴蝶过来,蝴蝶是金钱所化之故事。
整个笠翁对韵涉及到后面的东西,该改就要改,也挺累人呢。
里面的学子鸦雀无声,皆在认真听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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