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德肝颤了。
梁掌柜那些人多大的势力了,竟然请托外戚,然后花掉一万两千缗去道歉。
“照此说来,两千缗看病也不多哈?”余怀德自己先怂了,给自己找个借口。
“东家,不是两千缗的事儿了,平康坊知道了,梁东家他们也知道了,还有县丞范艾范少府。
你说你要让李易跪着给你看病,但你小疾却是那方面的。
李易给人看病跪过,有妇人两日未食,倒在灞水桥边,李易跪地施救,必死之人被他从阎王那里拉回来。
你想让他跪,你得先死一次,死在他面前,他才会施展仁心圣手。
据说,那一跪,阎王退避三舍,判官不敢落笔,黑白无常转身而遁。”
跟班说着,快哭了,东家究竟得罪的是什么人?
“逆天改命乎?”余怀德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声音颤抖。
他喝酒,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
天亮了,宵禁解了。
余怀德倒了,浑身抽搐。
跟班的想都没想,驾着车带着东家往李易庄子跑。
李易早上喝了羊奶,吃羊肉烧卖,还有一个煎蛋。
觉得很舒服了,就是六分饱,他随时可以吃,不需要每一餐都吃撑了。
他很高兴,大哥、三哥、嫂嫂都来了,一起吃的饭。
不过三个人吃的是羊汤和烧卖,嫂嫂的羊汤刻意调整,羊肝和羊肉,放了很多干菜。
干菜泡羊汤里……
反正嫂嫂吃得很开心。
王皇后吃完了,装着溜达,溜达溜达就发现也起来溜达的喜儿。
喜儿需要运动一下,以防肠黏粘。
当然她还吃不了饭,继续打营养。
王皇后说是要陪可怜的女孩子说说话,李易就和大哥三哥去转庄子。
“喜儿,好点么没?昨天我就想过来了,可是没借口。”王皇后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笑着问。
喜儿眼圈一红,眼泪掉下来,边擦边说:“皇后,以后就是喜儿死,都不会有怨言。”
“什么死呀死的,在叔叔这里,一个肠痈就想死,开玩笑呢嘛!叔叔医术通神。”王皇后依旧笑着。
然后突然脸一板:“往后再有不舒服,可不准讨好我忍着。多亏了有叔叔,不然你真死了,太医束手无策。
你死了,你的宫外的家人不管了,可也要想想本宫少了一个好贴身。
还疼吗?疼我叫叔叔给你用药,没好利索你先不要回去,在叔叔这里想死都难。”
说着王皇后给喜儿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
“皇后,那个,那个割肠子,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什么,哎呀!”
喜儿捂脸,一副害羞的样子。
“喜儿你可不要有别的心思,叔叔是医,医者父母心,他看谁都一样。”王皇后赶紧劝说,可不能出别的事。
看了又如何?小妾和侧室都能送给别人呢。
她正要继续宽慰,外面传出撕心裂肺的喊声:“救命啊,李东主,救救我家掌柜……”
“叔叔救过人,谁都想来找,叔叔就一个人,他还能救天下么?”王皇后听了轻蹙眉头。
外面溜达着的李易听到动静冲过去,看到了余掌柜,一个眼看要不行了的余掌柜。
“准备推车。”李易喊一嗓子,冲过去,外面的皮毛大衣一脱铺在地上。
余掌柜被抬出来,放上去。
他跪在那里,开始进行心肺复苏。
余怀德终于如愿以偿,李易跪了,为一个患者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