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云生收到手下探子回放的信鸽,传来了金平城前线急报的消息,他赶紧进屋禀告朱沐峰。
云生双手擎着信笺,恭敬地道:“王爷……”
朱沐峰知道云生并非没有眼色的蠢才,赶在早朝之前,非急着要自己看信,一定是有紧急之事。
只不过,朱沐峰正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楚芳泽听到一些机密的消息,试探一下她的反应。朱沐峰想看看,这封急报消息流出后,会被哪个“主子”知道,探探楚芳泽是否如她自己“招供”的一样,没有背景。
朱沐峰只用了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衡量利弊,然后淡淡地说道:“念。”
只听到王爷一个字的吩咐,云生倒是一头雾水,他吞吞吐吐地不敢读信。自从朱沐峰心系朝堂的时候开始,云生已经习惯,每每谈及政事,只能有王爷和他自己二人知晓,就算是紫莲姐姐都不能听到。
许久,少年只是拱手相揖,恭敬地道:“云生不敢!”
朱沐峰抖开信笺,匆匆浏览,自言自语地轻声说道:“果然是急报。”他寥寥几眼看完信后,并不急着折起来,也不急着烧掉,只是继续用手拈着信纸,接着又说,“今日早朝,父皇必问退敌之策!”
楚芳泽一听到事关朝局,她很想看一看这封急报的内容。
她还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家时父亲的嘱托:“芳泽,记得你的心中永远不要储存恨,要储存爱;你的眼中看到的不应该只是你恨的人,而应该是你爱的人。此去京城要尽你的所能辅佐皇长子,以报答他八年前救我全族性命之恩;切不可让富贵、权势、地位迷惑了自己的心志,变成不择手段之人。对于友人,你唯有真心实意地相处,把伤害当做从未发生,才能化嫌隙为信任,共同为事;对于敌人,顽固不化者不可留之,良心未泯者必以仁德感化,才能使其心向于你,并且成为皇长子的助力。如此大事可成,切记,切记!”
楚芳泽装作整理朱沐峰的朝服下摆,她缓缓地跪在他的脚下,一边拾掇这件银色雄狮缎绣朝服的腰带,一边借着仰头的姿势透过宣纸背面瞟看上面的文字。
芳泽清楚地看到,朱沐祥手中的宣纸上赫然写着:“二皇子败给安南国的大象队。安南象队体壮皮厚、力大威猛,致使我军损伤近万人。”
身前这个女子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眼神,都被朱沐峰尽收眼底。他再一次肯定:跪在自己脚下的这个女子,假意接近,必有图谋。
更衣完毕,朱沐峰冷着脸走出房门,去上早朝了。
楚芳泽一边收拾屋子,一边思考击退大象队的良策。
太和门内,奉天殿外的云阶下,百官齐聚,等待早朝。
皇叔朱健芮,想必更早地得到了朱沐祥战败的消息。此刻,他正在拉拢自己的党羽,唆使这些朝廷要员们,一会儿早朝的时侯要多多举荐他带兵支援金平城。
……
当年,如今的东明帝还是皇子时,大家都称他为棣王。
棣王由于出身微贱,并不受他父皇的宠爱;年复一年,长期的压抑和不平等的待遇,让棣王十分愤懑。终于有一天,他实在受不了自己的父亲对其他皇子的偏袒,下定了决心,要造他自己老爹的反……
在棣王夺取皇位的几场最关键的战役中,当时还是成王的朱健芮,明里暗里都给予了不小的助力,也算是立有功勋。在棣王打得天下、登基大宝后,朱健芮不但得以保全性命,而且还被封为成国公留驻京都。
可是谁能预料到,这样兄友弟恭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年,朱健芮就起了异心。
如今,身为成国公的他,已经拥有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朝中势力;他没有一天不觊觎兵权和皇位,对于皇宫中禁军调配的兵符,他更是垂涎三尺。
这许多年来,东明帝一直本着削弱势力、不予理睬的政策,对朱健芮进行冷处理。
……
平日里,朱健芮与朱沐祥走得很是亲近;如今侄儿有难,他这个做皇叔的怎能不趁机搞点事情出来,好顺理成章地接管兵权?
“哟,孙丞相!今日气色不错呀!”朱健芮知道,孙丞相素来看好二皇子朱沐祥。其中的原因无非是:他孙家世代习文,背后需要武力支撑。
借着朱沐祥遇难的时机,朱健芮刚好可以打着关心侄子的名头,利用一下孙丞相这层关系。
“臣,有劳成国公垂问,必当尽力!”孙丞相亦知朱健芮的心思。
一位是同姓皇叔,一位是当红丞相,避人耳目的话不用多说,二人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