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儿臣说了。”朱高炽轻声说道。
盯着朱高炽看了良久,明成祖双手扶着膝盖,缓缓的站了起来:“他的身世,连东厂厂公林尚礼都不知晓,他却告诉了你。这肖尘,我还真的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看不透?父皇的意思是?”朱高炽也跟着站了起来。
“肖尘将自己的身世隐瞒着全天下的人,却唯独告诉了你,他想干什么?认为你忠厚实在,不会为难与他?”
“肖尘说起自己身世的时候,也是异常的纠结。儿臣看得出来,身为大明紫衣校尉,却是这么一个出身,他自己也没有料想到。不过,儿臣可以保证,肖尘对朝廷,绝对是忠心耿耿。”朱高炽道。
“朕也看出来,他对朝廷很是忠心。可是朕昨晚让他和蓝玉划清界限,等了一天都没有回复。既然如此,朕就不等了。明个一早,朕亲自带着五军营,去往刘家口缉拿张景天。”
“父皇,可不可以放过张景天?”
明成祖回头:“给朕一个放过他的理由。”
“凉国公的案子,存在着很大的疑点,不如我们重新审理此案,若是凉国公确实意图谋反,再杀张景天不迟。”
“放肆,太祖办理的案子,也是你可以质疑的?就算张景天和蓝玉无关,可他杀了朕的三千营统领,杀了兴州知州,永平知府,朕也绝不能放过他。”
“父皇。”
“闭嘴。”明成祖大吼一声。
似乎又觉着朱高炽刚刚东征归来,自己不应该这般的呵斥他,语气又变得平缓了许多。
“朕有点累了,你回去吧。”
脸上带着不甘,朱高炽只得微微躬身:“儿臣告退。”
匆匆一天过去,随着月亮的落下,东方又泛起了鱼肚白,不大功夫,太阳懒洋洋的透出了半张脸。
十月的京城清晨,凉意已经变成了寒冷。
明成祖的御用撵车,缓缓驶出了皇宫东直门。
撵车的四周,围绕着锦衣卫两千多名校尉,旌旗飘摇。
而在撵车前方几十丈外,则是两万精兵。
这两万精兵的头上戴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之内,是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
他们身穿的铠甲,也都是明朝制式。
不过,与大明的普通盔甲有些区别,而是,一种叫做铁甲的东西。
这种盔甲,是由明朝最好的工匠,加持了特殊材料,并且还加装了一定量的铁钉,使得这种铁甲坚硬无比,能够抵挡刀剑的砍杀。
此时,这支两万人组成的铁甲骑兵队伍之中,更是侯爵林立。
这是大明最有战斗力的,也是阵营最为豪华的五军营先锋军队。
两万人的速度,不慢于一辆普通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向着刘家口方向而去。
“肖尘,肖尘。”杜少勤站在门外,用力的拍打着肖尘的房门。
昨个心情实在太糟,一坛子老烧酒下肚,肖尘喝得不省人事。
听见杜少勤的声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门开着呢,自己进来。”
走进房门,看见满地的呕吐物,杜少勤到了嘴边的指责,又咽了下去。
倒了一碗热水,朝着肖尘递过去:“皇上带着五军营,已经出了东直门,往刘家口去了。”
沉默了一下,肖尘抬手将水碗推开,坐起身子走下了床。
“你要去干什么?”
“救张老。”
“皇上杀意已决,你是救不出来的。”
“哪怕搭上我的性命,我也得去救。”
“厂公大人让我专门看着你,你不能去。”杜少勤张开双臂,挡住了肖尘。
抬头,肖尘伸手拨弄了一下头上的乱发,看着杜少勤的双眼:“你的家人若是遇险,你去不去?”
瞅着肖尘布满双眼的红血丝,再看看屋里满地的呕吐物,杜少勤缓缓退到了一边。
“兄弟,保重。”
肖尘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杜少勤的肩膀:“你也保重,若是发现什么不对,离开东厂。”
说完,走出房门,朝着马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