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厅,依然是没有其他的客人。
除了东厂的那些校尉,在一边开始闷头吃着早饭,整个大厅里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那徐掌柜静静的站立在柜台里,右手搭在柜台上面,面前的茶碗冒着热气,好像是准备品茶听曲一样。
肖尘拉开房门,从楼梯上缓缓走下,在那欧阳公子对面的役长桌子上坐了下来。
看见肖尘下来,正在一边和大家一起吃早饭的段天明,直接将桌上的两个包子用盘子端起,来到了肖尘的跟前。
“热乎的很,来一个。”将包子往肖尘跟前一推,段天明从旁边的桌上提起热水壶,翻起肖尘面前扣着的茶碗,满满的倒了一碗。
肖尘拿起一个包子,张嘴就咬了一半,顺势看向这“易州名人”欧阳肖克。
三十来岁的年纪,穿着倒也讲究。头发也似乎精心梳理了一番,并没有徐掌柜说的那么邋遢。尤其那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睛,看向面前的古琴的时候,竟泛出了无限柔情。
在他的眼里,肖尘众人好像从来不曾存在一般,眼前那老旧的古琴,才是他的一切。
左手缓缓抬起,食指微曲,中指往前一伸,便按在了那古琴的第一根琴弦之上。右手往前一拨,几根手指带出一道虚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根手指触碰到了琴弦,“叮。。。”的一声长音,使得肖尘心头一阵空明。
肖尘一惊。虽然他不懂音律,但凭着一道单音就让人瞬间空明,这欧阳肖克的古琴造诣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随着这一道琴音的响起,肖尘潜意识的感觉,自己这大口吃包子的想象,好像与这空灵的琴音格格不入,只得将手中那被咬了一大口的,冒着热气的大包子放在了盘子中。
似乎这一道琴音,也是欧阳肖克给自己静心。
仰起头,双眼缓缓闭上,双手开始在古琴上拨弄。
那如水的琴音,便在他的指尖化开,在大厅里回旋。时而舒缓如清泉,时而激越如瀑布。如歌的琴音,如春风吹拂田野,如雨滴洒落稻田。如蛙声应和,又似惊涛拍岸。仿佛夜空中升起一轮明月,又如同孩子们追逐着风筝嬉笑打闹。
豁然,琴声一转,一种松沉而旷远的散音入得耳来,让人不由得心中泛起一种远古之思。而四周的泛音犹如天籁,给人一种清冷入仙之感。
欧阳肖克的双手,在古琴上行云流水般的拨动,那细微悠长的琴音,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缥眇多变。
或许是情到深处,那欧阳肖克竟扬起了头,开始唱曲: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随着这首曲子,欧阳肖克的脸上表情,也在一次次的变化着。有欣喜,有无奈,有悲哀,有认命。
似乎又想起了那城外的孤坟,想起了自己一个人在世间毫无目的游荡,欧阳肖克的琴音更加的悲伤。他的嘴里,又唱起了另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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