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温暖的阳光洒进来,配着那袅袅升起的檀香,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明成祖双手背负,静立在窗口,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身后的林尚礼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只能趁着明成祖看向窗外的时候,用那宽大的衣袖,偷偷的擦试一下。
这廖向河,您要杀就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非要在我这里绕一圈。
杀就杀呗,还要说廖向河和我一样,跟了您许多年,不舍得杀。
皇上啊,您的这种说话方式,要不是奴才我心性强大,都不知道被您吓死多少次了。
林尚礼一边偷偷擦拭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安抚着自己那颗噗通噗通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心。
“皇上,那处决这廖向河的事情,是奴才自行解决,还是?”林尚礼瞄了一眼明成祖,轻声的问道。
“明日午门外,斩首示众。”
“是,那奴才告退。”林尚礼弓着身子,退出了御书房。
东厂大牢,肖尘双腿盘坐在墙根下晒着太阳。身边的杜少勤嘴里叼着一根草枝,眼睛微眯,两腿直直的伸着,吸收着冬日阳光的温暖。
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有吃饭,刚才,在大牢役的饭堂里混了一顿。此刻的肖尘,竟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哎,”杜少勤用肩膀扛了一下身边的肖尘:“平时你都是生龙活虎的,今天怎么打起盹了?”
“心中无事瞌睡多啊。”小肖尘伸了一下胳膊,又扭了扭脖子,“这廖向河的供词,厂公大人已经带着面圣去了。基本上可以说,此案已经完结。不想那些琐碎的事情,太阳晒在身上,暖烘烘的,就犯困了。”
“你说,咱们东厂查办了北镇抚司的头,这在朝中的影响应该不会小。皇上会不会对咱东厂封赏点什么?”杜少勤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道。
在锦衣卫,这杜少勤也做了好几年的役长,被调到东厂之后,虽然说每个月的俸禄长了那么一两银子,可始终还是个役长。
眼瞅着东厂的第一件大案告破,皇上龙颜大悦,说不准会赏赐东厂什么好东西呢。
虽说自己只是一名小小的役长,就算皇上赏赐,这肉是肯定吃不上,不过,若是能喝点汤,也总比没得喝强点吧。
“赏赐?你想的挺美。”肖尘不屑的看了杜少勤一眼,“这次结案,皇上最多传个口谕嘉奖一下。”
“为什么?这应该是大明朝极大的一起案子了。”杜少勤坐直了身子,将嘴里的草枝一口吐掉,急切的问道。
“大,有多大?大在哪里?”
“这廖向河是谁?他可是掌管诏狱好多年的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朝廷的多少大员,都在他手里落马。”杜少勤眼睛瞪得老大,似乎是怕肖尘不知道诏狱的重要性一般。
“嗯,这是廖向河的身份与众不同。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廖向河的心机,阅历等等东西,你认为他会为了锦衣卫的前途,而刻意的设局针对东厂吗?”肖尘白了杜少勤一眼,淡淡的说道。
杜少勤一愣,挠了挠脑袋:“你说的也有道理,这廖向河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身上更是皇上御赐蟒服,他没有必要顶着杀头的风险,来设局针对东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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