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太阳渐渐偏西,房间里的光线,也逐渐暗了下来。
肖尘掏出腰间的火折子,轻轻一扭,“砰”的一声,火折子尖端冒出一个小火苗。
伸手,将墙上的油灯点亮,又拧了一下,熄灭上面的火苗,重新放回了腰间。
门外传来一阵阵北风的呼啸,一丝丝的阴冷,从门口扑了进来。
肖尘走上前去,将那沉重的铁门,轻轻的带上。
这处院子,设计的与众不同。每一堵墙壁,都比其他普通的墙体,厚实了很多。
倒不是怕里面的重犯会挖墙逃跑,而是里面隐藏了一道火墙。
所有房子里的火墙,都连接在一起,最终通到了大门口的那处,东厂校尉值守的门房。
只要将里面的火炉子烧旺,这些关押犯人的房间,就不会太冷。
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给犯人制造什么福利,而是不想住在这里的犯人,还没有问出结果,却被北方的寒冷,冻死在这里。
刚才还有点丧失理智的段世雄,渐渐的恢复了理智。
只是那灰暗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一丝的高傲。
“段世雄,我再问你一次,你们夫妻的感情如何?”肖尘坐在墙角的床上,手指轻轻的叩击这床板。
那有节奏的“砰砰”声,像是直接敲打在段世雄的心口一眼,让感觉异常难受。
“还好。”段世雄头也没抬,双眼无光的盯着前方的地面,整个人好像已经没有了灵魂。
“又在自欺欺人。”肖尘一声冷笑,“你可知道,那碗凉茶里的毒药,是何人所下?”
“那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知道谁下的毒药。反正,大家都是一个目的,就是让我死。”
“不,不是所有人。至少,我的目的,并不是要你死。”
“你?”段世雄一声冷笑,“你在除夕夜,跑了百十里地,将我抓到这里,你说你不想让我死,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还是一个智障。”
“不是我以为你是个智障,而是,你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智障。”肖尘身子坐正,收起那叩击床板的右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酒壶,拧开盖子,抿了一口。
“我要的是,杀害我大哥的幕后黑手。而你,最多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或者,只是一个,关键时刻,可以释放出来,迷惑他人视线的烟雾弹而已。我想让你死?你也有点高估自己了吧。”
“棋子?那也算是有点价值。”
“有什么价值?陪人娱乐,奉献一生?”
“不管是什么价值,能被人利用,说明来到这个世界,还是有点意义。”
看着他,肖尘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想再继续劝说一个死人。虽然你和我一样,都是孤儿,可你那新纳没多久的小妾,可是也在这个院子里。若是诛杀九族,她也在九族范围之内。”
“行了,你愿意一个人扛,那就扛着吧。这和你磨了半天的嘴皮子,还真有点困了。走了。”
说着,就向门口走去:“只是,一尸两命,着实让人惋惜啊。”
段世雄那低垂的脑袋豁然抬起,双眼闪出一道精光:“慢着。你怎么知道,我那小妾,怀有身子?”
“我又不是瞎子,穿着棉衣,还那么大的肚子。不是怀有身孕,还是怀着石头啊。昨晚回来,她捂着肚子满脸痛苦,我还专门让人给她熬了一碗乌鸡汤呢。”
“你真的给她熬了一碗鸡汤?”
“瞧你那熊样,一碗鸡汤,我至于骗你不成?”肖尘转身,看向段世雄的眼光里,尽是鄙视。
“我想知道,那碗凉茶里的毒药,到底是谁下的?”段世雄抬起的脸上,毫无颓废之意,和刚才几乎判若两人。
“我问你和黄氏的感情如何,你说挺好。我若是说,那毒就是黄氏所下,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肖尘双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个jian人!”段世雄双眼一闭,“砰”的一声,靠在了身后那有点温暖的墙壁上。
其实这段世雄,也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烦恼。
前半生,为了追求仕途,一直无心成家。
娶了黄氏之后,心中虽有芥蒂,但想着位高权重的岳父大人,生生的将这些不满,压在了心底。心想着,有个一儿半女,自己的心思也就会放在儿女身上。随着岁月的流逝,心中的芥蒂,也会满满的淡忘。
谁知,成亲多年以来,那黄氏的肚子,未有丝毫的动静。
别人娶了妻室的,早已儿女在堂前玩耍。
看着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段世雄的心病,可是越来越重。
至此,无论黄氏怎么的知寒问暖,看在他的眼里,都是矫揉造作,装腔作势。
黄氏心知肚明,却也不敢发作。
一个女人,不会生孩子,和养了一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有何区别。
久而久之,两人已经是貌合神离。除了一些公众场合,私底下,两人甚至连面,都不想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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