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不等她见完礼,便一把将她搂了过去,萧容心道自己何时受过此等待遇,又不好意思挣开,只得任卞氏拉着自己向府门口走去。
一众老小族人都争着同她讲话,“阿容、阿容”的亲昵叫声不绝于耳。
只听萧道然大声道:“阿容今日方才回来,舟车劳顿,大家先让她解解乏,我们先去前厅叙话。”
说罢,萧容被卞氏亲热地引入内院,一路上心里别扭不已。
忽的听到一声“阿姐”,接着便有一个绯色衣衫的小童从正堂冲了出来,一头扎入她怀中,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弟丹虎!
萧容忙一把拉了起来,定睛细看,喃喃道:“长高了些,”一边留下泪来。
丹虎见她神情激动,也湿了眼眶道:“阿姐,你怎么一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我多担心么?”
眼角泪痣的红色也显得深了些,显得可怜又可爱。
萧容一边抹泪,一边强笑道:“我知,这次阿姐再也不离开你了。”
卞氏忙拉丹虎道:“你阿姐方回,别惹她伤心,有话屋里说罢。”
母子三人厅中叙话,萧容看着丹虎又长高了些,眉目长开,举止得体,心下甚是安慰,口中却和卞氏说些闲话,无非是父亲官职、府中事务。
萧容忽又想起萧環,今日却没见到,忙问:“不知姐姐却在何处?”
卞氏脸色一变,方讪讪的道:“你大姐姐给太子作了良娣。”
萧容见卞氏面有忧色,不由得问:“家中可是有事?”
卞氏犹豫片刻,才低声道:“前东宫侍卫、现外放出去的庆州总管李文干谋反,太子现在受了牵连,已被囚在东宫。”
萧容眼皮一跳,自己只当这太子春风得意,没想到竟是这般情形。
又听杨氏道:“你那大姐姐也一并被囚在宫中,幸好这个节骨眼,你回来了,听说秦王殿下一回来就向圣上请婚,萧家幸好有你,不然定会受到牵连。”
说罢,还抚了抚萧容的手。
萧容知不能随意评论,只得道:“希望大姐平安无事。”
卞氏苦笑了一下,见萧容看着丹虎不说话,便知两姐弟自有体己话要说,忙道:“我去吩咐人张罗,晚上给你接风洗尘。”
萧容忙道:“有劳母亲。”
卞氏点点头,便径去了。
萧容忙拉丹虎至身前,左看右看,眼泪又流了出来,丹虎笑道:“阿姐,你怎么出去一趟,反倒变成了个哭包,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
萧容被逗的破涕而笑,道:“几个月不见,你倒是伶牙俐齿,先生都教你什么了,快给阿姐说说。”
丹虎忙将自己最近学的《孝经》讲给萧容听,萧容奇道:“为何不学《诗》、《书》,怎的学起了这个。”
丹虎得意道:“你们女子怎知,当今陛下说人伦纲常乃是治国之本,特意将《孝经》列入了科举书目,自此天下学子只要想中进士,都要学这个呢。”
萧容见他小大人模样,噗嗤一笑,又摸着他的脖颈低声问道:“父亲、母亲对你可好?母亲可亏待你不曾?”
丹虎道:“她倒是敢!现在大姐姐出了事,她更不敢找我的麻烦。”
萧容待要问,却被丹虎打断:“阿姐,我那姐夫对你可好?”
萧容啐道:“什么姐夫,谁教你的?”
丹虎笑道:“姐姐莫要不好意思,你当时月夜私奔姐夫,又追随他去晋州的事,谁不知道?现在姐夫前程远大,人人夸你慧眼识珠呢。”
说罢捂着小嘴,吃吃笑个不停。
随即画面一转,竟是晚间吃饭时候,萧容不习惯地坐在上座,众人正在逢迎间,忽听下人报:“大娘子回府了!”
萧道然忙立起身来,把椅子都撞倒了,卞氏也慌张起来,不知出了什么事!
过了片刻,只见一个华服丽人进得厅中,向萧道然哭道:“爹爹,我回来了!”接着便一下扑入卞氏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