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跑堂的在忙活的同时,看似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囊中羞涩。只要没了钱,令人难堪的莫过于别人谈论相关话题。跑堂的这么一说,简奔的敏感神经顿时绷紧了。可他却是个爱面子的,虽然比谁都清楚自己穷了,却打死不肯认。
“爷吃肉吃腻了,不能吃两日素吗?”简奔斜眼瞟了跑堂的一眼,没好气地问。听到这话,跑堂的马上堆着笑说:“客官想吃什么那是您的自由,小人有什么好说的,小人怕只怕您这素吃个没完……”
“你说什么呢?!”简奔把筷子往食案上一拍,瞪圆了眼睛。
“客官息怒,小人们在您面前哪里敢说什么呢?小人们这是小本买卖,唯一的担心便是您住着住着就成了南昌亭的持剑人。”
老板看到简奔又穷又横,刻薄的嘴脸终于露了出来。
南昌亭并非豫章郡的附属城郭,而是淮阴县的一处地方。当年韩信落魄之时,曾经抱着祖上传下来的宝剑,日日在南昌亭长家吃白食。时间一久,亭长夫人意见很大,早上太阳还没升起来,就将一天的饭食做好,强迫全家人吃个精光,等到韩信来时,只能空跑一趟。
现在这店老板用韩信的故事影射简奔,简奔一琢磨,便火冒三丈,直接抽出腰间佩剑,向前一刺,在跑堂的心口刺出一个血窟窿。
“杀人啦,杀人啦!”店老板看得真真切切,不等简奔杀向自己,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张家老店,在大街上喊嚷了起来。
听到老板的喊嚷,简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因为几句口角闹出了人命。简奔并非滥杀之人,今日他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反应,除了忍受不了市井小民,对自己这个昔日梁王太仆的羞辱,更重要的是他打从进入长安起就在受着气。所谓货离乡贵,人离乡贱,简奔这个异乡人来到陌生的长安,原本铆足了劲,想在皇后吕雉面前告彭越的状,说他意图谋反。可是,等他真的实施告状计划时,却异常艰难。
别的先放下暂时不说,单是能见上当朝皇后一面,就难上加难。一开始仗着自己还有些钱,简奔幻想着可以用重金打通见到皇后的路径,可是,他实在是想错了。长安人的胃口极大,他把自己带来的钱财花了个精光,连皇宫的门都没摸着。因此,简奔今日之所以,在愤怒中刺出这一剑,实在是因为他胸中憋的怨气太多太多了……
“快,去报官,报官啊!”
在街道上狂奔的老板突然喊了这么一句。
简奔一个激灵,提着宝剑走向了人群中。
人们见他剑上的血水还在兀自往下滴,不知道他是否还会当街行凶,便一再躲着他。功夫不大,简奔竟轻轻松松消失在了人海中。
“喂,还想往哪里走?”
简奔走出人海,躲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正准备想自己究竟该去往什么地方时,一名个头不高,体型却异常健硕的汉子拦住了他。
“你是何人?”简奔被迫停下脚步,提着佩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