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想了想说:“既然是商量如此重大之事,还是把军师请来吧。”
“对,应该把他请来!”
卢绾点点头,走出书房对仆人交代了一番,又走了回来。
卢弃看着他重新落座后,这才靠着扶几,若有所思地说:“陛下告诉天下人他打算御驾亲征,却不愿意将具体出征日期说出来,正是他的高明之处,爹,您仔细琢磨琢磨,这里面其实有三重意思。”
“三重意思?”卢绾愣了愣,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把说过的话,又说了出来:“在爹看来,他就是防着我们,怕我们有别的想法。”
“这只是第一重意思。”卢弃目不转睛看着卢绾,淡淡地说:“第二重意思,其实并不难看出来,那便是观察各地的动静,陈军师不是向陛下献了勇将争功之策嘛,孩儿猜测陛下要趁此机会看看天下之将,究竟有多勇猛……”
“将士有多勇猛不得上了战场才见分晓吗?”卢绾有些糊涂了。
卢弃嘴角浮起笑,意味深长地说:“爹,您别忘了有句话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各国将士是否勇猛,上战场前就有判断了。”
“是啊!”卢绾恍然大悟,怔怔地说:“打仗靠的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国人,单是粮草军械就能看出一国的实力,若是陛下用代地当饵,试探天下各国的虚实,恐怕一探一个准……”
“儿啊,那第三重意思呢?”第二重意思已经让卢绾心中大骇,可他还是在好奇心驱使下,急于知道第三重意思。
“这第三重意思便是看看天下诸王的忠心。”
卢弃正准备开口,书房门口传来了张胜的声音。原来卢绾父子刚才的谈话,他已经全部听到了。
“燕王殿下,时间过了这么久,您兴许已经忘记陛下为何放您离开长安了,可是陛下没有忘,他不但记得放您离开长安的原因,还记得梁王彭越的、九江王英布的、长沙王吴臣的!”
张胜边往卢绾父子跟前走,边朗声说。
卢绾眼珠子滴溜溜转,惊骇之中又添惧怕,卢弃却不住地点头。
“幸运的是,我们在陛下出征前,及时掌握了朝廷的发兵日期。”
张胜望着卢绾父子拱拱手,自顾自围着炭盆坐了下来。作为卢绾的心腹军师,卢义刚把消息传递回来,他就知道了。
“燕王和世子叫下臣来,恐怕是要一同商议是否提前出兵吧?”
张胜左右看了看,伸出双手,在炭盆上烤了起来。
“是,军师对此事如何看?”卢绾和卢弃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按照刚才的分析,尤其是这第三重意思,为了表明燕王对陛下的忠心,提前出兵肯定是要的,要不然陛下不是把您白放回来了吗?”张胜摸着自己那两撇八字胡,笑了笑,继续说:“不过,您若是真的出兵了,咱们可就在陛下的第二重意思里,中了圈套。”
“那,那,究竟要不要提前出兵呢?”卢绾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