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弃便在这漫天的席片中,顶风冒雪,寻着可能的路径,任意驰骋。他说是要打猎,却并没有明确的狩猎目标。事实上,他只想借着天地间这无边寒意,让自己焦灼的心,尽快静下来……
与此同时,萧棠儿和兄长萧延租了两匹马,也出了城。
蓟城的雪是长安没有的。他们在街上逛了一阵,正好遇到下雪了,便趁着游性,赏起了蓟城独有的“豪迈飞雪”。
当然了,卢弃刚才在城中街道上望见的书生,正是萧延。只可惜,他并不认识萧延,并没想到萧延这个俊美书生只是萧棠儿兄长。
“妹妹,你这豪迈飞雪一说,还真有趣味。”
萧延骑在马上兴致勃勃,全然没有注意到萧棠儿因为要陪他出城赏雪,一张俏脸早已冻得红扑扑的。另外,经过这几日的将养,萧延瘦得脱相的身形不但恢复了,还比以前胖了几圈。也正是因为要将养身体,他才一直没怎么出门,今日一出门便游性大发,逛个没完。
“趣味都是比较出来的。”萧棠儿松开牵着马缰的右手,凑到嘴边哈了些暖气,望着漫天的雪花,若有所思地说:“燕赵自古多慷慨悲壮之士,这燕赵的雪花,兴许是沾染了当地人的豪侠性格,全然不似长安那般犹犹豫豫,纠纠结结……”
“哈哈哈!”不等萧棠儿说完,萧延笑得前仰后合。
“妹妹,你这犹犹豫豫,纠纠结结,还真符合长安人的性格啊!”笑声还没落尽,萧延就接过萧棠儿的话头说:“长安城虽然不大,但是居住在城中的人大多是当官的,这些人为了揣摩皇帝的意思,可不得像你说的那样犹犹豫豫,纠纠结结,妙,妙啊!”
萧延说话时,萧棠儿又空出左手,哈了些暖气。
为了不让萧延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扫了他的兴致,萧棠儿在萧延说完,马上接口说:“其实妹妹如此说并非全是讽刺,自我记事起,长安的雪就不太大,而且也似乎很不情愿落下来……”
“嗷!”
萧棠儿正说着话,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巨响。
这声音好似闷牛在地底怒吼,又好似某种猛兽发了狂。并且,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大地也跟着震颤了起来。
萧延也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古怪的巨响。
他在巨响中呆愣了片刻,见到大地突然震颤了起来,赶忙提醒萧棠儿:“勒紧缰绳,别让你的马惊了!”
“咴咴咴……”
然而,萧棠儿还没来得及勒紧缰绳,远处雪地中猛然传来了马匹的嘶鸣。萧棠儿循声望去顿时紧张起来。
“是卢弃,他的马惊了!”丢下这句话,萧棠儿不但没有勒紧缰绳,反而催赶着自己有可能受惊的马匹冲向了马嘶传来的地方。
萧延担心自己妹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