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大家心照不宣地进行,而现在看来,这孩子还以为她是南鲛地使臣,光明正大代表国家来贸易。这做生意,不怕黑对黑,不怕白对白,就怕一黑一白,才难以沟通,一路谈下来的时候,她总不好自己明言“我是来走私的”可现在不说明的话,跟她要国家的印鉴,她却哪里有呢。
“那个敝国印信不曾带来”玛伦支吾着,却看对面男孩脸色陡然一变。
“公主是看我年幼来耍笑地吗?我虽然不太懂得,也知道交易都要签订合约,双方盖上印鉴,如今我国地已经在上面,公主如此推脱,难道是没诚意与我做这笔生意?”
他语气里带了嗔怒,说着竟回头道“把那些箱子关上!”
沉重的乌木箱盖一溜合上,发出巨大的闷响,那些光芒也都收了进去,感觉上好像天色都一下暗了不少。
玛伦不由急了,等了这么多天,眼看到嘴地鸭子怎么能就这么飞了,心里又骂那孩子,是个傻乎乎的死心眼。
却也是急中生智,她突然想起来身上好歹有一个印鉴,忙笑着转折道“我国的规矩是这样的,每个储君负责不同的方面,只盖自己的私印便可以。”
“真的?就是我看过那枚吗?”韩笑转怒为喜,道。
“当然是真的,本宫堂堂公主,不会骗你的!”
于是韩笑重重点了下头,道“恩,那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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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水手民夫开始忙碌起来,先把船上蒙着黑布的火炮全部搬下,腾出空地,然后开始往上搬运那些装满金银的箱子。
玛伦站在高处,密切注视着这些动向,却突然,发现下面爆发了奇怪的骚动。
“公主,我们只搬了四箱,他们的军士就上来不让搬了!”有随从气喘吁吁跑上来以南鲛话禀告。
玛伦一惊,本想下去看看,想想语言又不通,还是去找韩笑。
韩笑这次没有躲避见她,而是高高坐在御座之上,宝光流转,居高临下。
“国主也知道,我们约定的是五百万两白银买五十门炮,现在货已经交完了,军士却不知为何拦住我们的人,只收到五十万两就不准再搬”玛伦也有些顾不得礼数,上来一口气说着。
她却看到,宝座上的孩子站起来,眯起的笑眼中闪出陌生而凌厉的光芒,把她整个人看得一滞,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是我让他们做的”孩子笑着看她,缓缓道。
玛伦四顾一下,四周军士林立,围成一个半圆。
她的后背一冷,其实从刚才那一眼,她已经确定自己遇到大麻烦了,但由是,才更要冷静下来。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笑道“国主请三思!国主现在要想据有这些货物,甚至杀了本宫,也许都不是难事,但我这次来,因为是初次交易,只带了五十门炮,而周国从我国进口,比这个数目多许多,如果国主贪图这一时小利,虽然得了这批货物,可无异于杀鸡取卵,今后又从何处进货?在与敌国征战中,依然难免败亡!”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盯着韩笑的表现,心中忐忑如鼓,不知他到底会认为她所说有理,或是勃然大怒。
出乎意料地,韩笑站起身来,保持着平静的笑容,一双黑瞳幽深看不到尽头。
“孤王不是想赖账,否则就一分钱不给你们了,现在,不是还给五十万两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