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村子里住那么多村民,出一两件事很寻常。”
“瘟疫可不寻常。”言姽嘴角带着笑,眼底却带着冰冷。
里正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本官不懂姑娘在说什么。”
“不懂?西桥村外的拒马莫非不是你拦的?”言姽故作遗憾道,“这拒马拦得及时,还以为是里正你拦的,原来不是?”
“你们怎么会知道西桥村的事?本官设下拒马时,并没有见过你们二人。”里正端坐着,这才有了身为里正的模样。
“你让衙役设拒马时,我们姐弟二人正好路过,今日正好回程又路过一次,见那拒马还设着,就好奇这西桥村到底发生了啥。”言姽开始连蒙带猜地说着。
“所以你们不知道西桥村瘟疫的事,只是在套本官的话?”里正面色铁青。
看得出里正已经隐隐有了怒意,言姽语气缓和的说,“里正不必动怒,其实西桥村的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只是奇怪为何您要加西桥村围住,而不是尽早医治。这样下去岂不是就要灭村了?”
说起西桥村的瘟疫,里正也是忍不住一肚子的怒火。
“灭村?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西桥村与镇上并不是没有往来,以前西桥村的村民经常来镇上摆摊,镇上的人也会去西桥村买粮食。
只是在西桥村的张二死后,有人发现西桥村的村民身上会长有血脓包。
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有,渐渐的就发现长血脓包的人越来越多。
而最开始长血脓包的人身上的脓包越长越大,稍微一碰就会血流不止。
小一点的血脓包挠破后,人还不至于流血致死。
而一旦血脓包长在血管处或者已经长得如拳头那般大。
只要一破人就必会流血而死。
镇上的大夫也常去西桥村行走,他是最早怀疑西桥村这是染了瘟疫。
里正活了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碰上瘟疫。
他得知后立马就给县太爷送了信,结果县太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让他不要声张。
无奈之下,他只好让镇上的大夫去西桥村看看瘟疫是否能治愈。
镇子只是个小镇子,大夫顶多能治疗个风寒和跌打损伤。
哪里治得了瘟疫?
但他们都知道因瘟疫死去的尸体要尽早焚烧,不然就会出现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的现象。
里正也知道这个道理,里面派人去焚烧西桥村已经死去的尸体。
“你确定去派人焚烧尸体了吗?”言姽怀疑道。
她想,该不会是有人害怕瘟疫,所以没有就听从里正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去焚烧尸体。
“确定,本官非常确定!”里正捏紧拳头,“若是不派人去焚烧尸体,我们镇上仅有的五个衙役,也不会死了两个!”
言姽一愣,“是染了瘟疫吗?”
“若真是染了瘟疫,那我倒不说什么。”里正狠狠一拍书案,“本官那两个衙役是被西桥村的村民活活推下河淹死的!”
“到底西桥村发生了什么?”言姽眉头紧紧皱起。
“村民不许我们动,更不许我们将尸体焚烧,说我们是畜生非要他们的家人死无全尸。
一来二去之下那两个衙役就会推进了河里,那些村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活活淹死没有一个人去救。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染了瘟疫也是他们活该。
他们不想着村子里的瘟疫赶紧消失,但却想着传染给村外的人!
既然他们非要寻死,那我就成全他们,只要别把瘟疫传给村子外的人就行。”
“里正当真说的是实话?”
“你不信?”里正正色看向言姽,“镇子上的人也都帮着设了拒马,你问问这里谁人不知那西桥村的人有多狠!”
言姽垂眸。
这都是里正的一面之词,但她看里正的神色不像是在撒谎。
那些在禾场腐烂的尸体、半死不活的村民。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说是哀痛家人的离去,要陪在家人身边,实则都是将自己和其他人陷于不义当中。
“姑娘若是觉得本官狠心,不妨大发善心去救济西桥村的村民。”里正讽刺道,“只是姑娘自己去寻死,到时命搭在了西桥村,可别怨到本官身上。”
“小女子当然信里正所说的,只是太过惊讶西桥村的村民。”言姽缓和说道。
这里正也不容易,西桥村的事无论怎样最后也都他来背锅。
“那我们真就只能等西桥村的人死完了。”言姽无奈说道。
西桥村的鬼魂多,其中鬼力强的也不少,收了这些鬼魂回地府能增不少阴德。
按理说,言姽应该高兴才对,阳间人的生死并就与她无关。
可一想到禾场上的惨状,就有一阵深深的无力之感。
两人准备回西桥村去,出了里正的书房,言姽就被人叫着了。
“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