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玉珠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两年以前,那个春天的傍晚,她气喘吁吁地被唤来给他看病,那时候他还是侯府二公子,沉静如水,云淡风轻。(3zc)如今一切逝去,他却还是当初的模样,远远地在那里看着,好像什么都不曾改变。
郑览起身,并不上前,在原地朝玉珠微微颔首,笑意在唇边荡漾开,延续进了眼帘。“秦姑娘。”他低低地唤了一声,一如既往地温柔沉静。玉珠也朝他点头示意“郑公子,好久不见。”
二人许久不见,初时有些生疏,修远和修文在一旁笑嘻嘻地插着话,不知不觉,气氛渐渐缓和起来,二人脸上也都带了笑。因顾咏常与郑览通信,故他对京城里的大小事务亦了熟于心,与玉珠说起各种琐事,丝毫不觉陌生。
不知不觉,太阳已然落土,院子里渐渐凉起来,郑览出声留饭。玉珠想了想,没有推辞。饭菜刚上桌,外头就有了访客,一会儿修文将客人引进屋,玉珠抬头见了,微微一愣,赶紧起身招呼道:“陆副将。”
陆副将见玉珠在此,亦是一呆,摸了摸脑袋瓜子,嘿嘿笑了两声,道:“这个秦大夫也在啊。”
郑览沉声道:“昔日在京里,曾受秦姑娘救命之恩,方才在城中遇见了,便请来用顿便饭。对了,陆将军今日来此,不知所为何事?”
陆副将闻言赶紧上前道:“承蒙郑公子筹措粮草,军中上下不胜感激。何将军病重尚不能起身,故特特遣了在下过来,亲自感谢郑公子此番义举。”
郑览淡然回道:“陆将军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绵尽薄力,都是为了西北边境的太平。若是军中将士连饭都吃不饱,何谈打仗卫国之事。”
陆副将见他虽客客气气的,面上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他不是蠢人,自然不再傻乎乎地纠缠不休,朝玉珠拱了拱手,客气地道了别。待陆副将走远,玉珠才重新落座,笑着道:“之前听修文说你们押送粮草过来,我还道你如今闲着没事,捣鼓着去做了粮商,却是我眼皮子浅小看了。”
郑览浅笑回道:“也不是我一人之力,成州安危关系整个西北局势,若是成州有失,只怕西北永无宁日。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开了个头,大部分的粮草其实都是七星县的乡绅和百姓筹措的。”
“少爷真是客气,”一旁的修文见郑览一直谦虚,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批粮草大半是乡绅们筹措的没错,可前头送来的两批全都是您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老爷夫人留下的一些积蓄都快被您给花光了,若不是府里还有祭田——”他敏感地发现了郑览眸中一闪而过的厉色,赶紧住了嘴。
“秦姑娘您慢慢吃,我和修文还有些事儿去办。”修远一见情势不对,赶紧拽着修文的衣服逃了出门,屋子里就只剩下郑览和玉珠二人。
玉珠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张张嘴,想劝慰几句,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郑览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无其事地和她说话,布菜。
待二人吃罢了晚饭,修文和修远才笑嘻嘻地进屋来收拾,又给二人倒了热茶。但毕竟天色已晚,玉珠又是个女儿家,不好在此久候,郑览便让修文去套了马车,亲自送她去何府。
因陆副将早回来打过招呼,故众人对她的晚归并无担忧,只是让玉珠意外的是,李庚居然回来了,守在何府大厅里等着,见玉珠回来,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朝大门口看了几眼,没瞧见人,气呼呼地道:“那姓郑的真不地道,明明晓得你都和顾咏那小子订了亲,还黏黏糊糊地纠缠不休,到底要脸不要。”
玉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气道:“你这嘴真真地可恶,什么事儿到了你嘴里都能变个样儿。”说罢,也懒得解释,气呼呼地转身去自己房里。
李庚见她生气,再不敢多嘴,赶紧笑嘻嘻地过来哄,屁颠屁颠地跟在玉珠后头,说起他出京作战时的种种新鲜事儿。其实打起仗来哪里有什么新鲜事儿,不过是你杀我,我杀你,满目血腥,但李庚在这方面口才却甚佳,原本杀气腾腾的战事在他嘴里也能编出花儿来,直把玉珠听得一愣一愣的。
因西北局势渐缓,城里的气氛就显得轻松了许多。何将军的身体也渐渐好转,孙大夫便琢磨着寻个时机告辞回京。李庚虽舍不得,但也知道轻重,晓得如今的形势虽暂得缓解,可到底危险,远不如回京来得安全。
因长州关未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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