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地把塞在鼻孔里的棉花扯了出来。众人都盯着他的鼻孔看,果然再没有流血,一时不由得又惊又叹,纷纷称赞玉珠果真是圣手,倒把玉珠弄了个大红脸。
因顾信脸上还有血,崔氏便让下人去厨房打水给丈夫重新梳洗。玉珠见此,心知这生意今日只怕是谈不成了,遂先告辞。崔氏也没多客气,只说过两日亲自去府上拜访。
出门的时候,顾府有下人偷偷跟过来,满脸不好意思请教玉珠,说是家中有小孩经常流鼻血,久治不愈,不知该如何是好。玉珠问了几句,只嘱咐他给小孩多吃些水果蔬菜,又说了个食疗的方子给他。那人听过后,仔细记住了,才千恩万谢地送玉珠出府。
回得家来,小柱子远远地就来迎接,道是今日有不少人来请玉珠出诊,因玉珠不在,他便让他们明日再来。玉珠表扬了他几句,又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包绿豆糕给他,直把小柱子欢喜得不行。
第二日大早,天刚蒙蒙亮就有人敲门求医。玉珠赶紧穿了衣服洗把脸出去开门,外头赫然站着个十七八岁丫鬟打扮的女子。仔细问了,才知道原来是那日邻居大婶提过的大户人家少奶奶吴氏的下人。
玉珠也没推辞,收拾了药箱子,便随那丫鬟出诊去。
一路上,玉珠旁敲侧击地问出了些关于吴氏的消息。那吴氏的夫家姓关,说是大户,其实也只是个商家,在京里开了几个糕点铺,颇有些银钱。吴氏娘家在苏州做丝绸买卖,生意做得比关家还要大,当年吴氏进门的时候,抬的嫁妆就有十几车,故在家里很是抬得起头来。
可令吴氏不安的是,她嫁进门来有四五年了,却是半点怀孕的征兆也无。夫家虽看重她,可关系到子嗣后代,也开始坐不住了。这不,前年年底,老太太非逼着关少爷收了几个丫头,没多久,其中有个丫头竟然就怀上了。后来也不知怎地,那丫头怀孕不到三个月,孩子无缘无故地又没了。之后再两年,不仅是吴氏,就连同房丫头也再没了消息,急得老太太头发都白了一半。
玉珠听到此处,心中隐隐有了底,只怕不只是吴氏身子的问题,那位关少爷才是家中子嗣不兴的关键。
到了关家,出来迎客的是少奶奶吴氏。玉珠一边和她寒暄,一边仔细打量,这吴氏约莫二十出头,容貌秀丽,皮肤苍白,眉目间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风情。
说了一会儿话,玉珠便主动给她请脉问诊。果如她所料,这吴氏体质虚寒,又惯常爱吃寒凉的食物,平日里更是懒散不愿多走动,以至于内分泌失调,月事紊乱。玉珠略一斟酌,正要开方子,忽听到门外一阵喧嚣
“翡翠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少奶奶这会儿正休息呢,怎么硬闯?”这是方才吴氏身边的丫鬟声音。
“哎哟,我不过是来给夫人请安么。你一个下贱丫头,居然敢拦我,赶紧滚开。”
“翡翠你可说笑了,我是个丫头没错,你也不是姨奶奶啊。我下贱,只怕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平日里都不见来请安,怎么我们少奶奶一睡你就来了。你这是故意跟我们少奶奶过不去吧?”
紧接着便是一阵推推拉拉的声响,不过时,那个叫做翡翠的便被几个丫鬟一道儿赶了出去。
玉珠忍不住抬头瞧了吴氏一眼,她脸上更显苍白,银牙紧咬着,眼中满是愤恨之色。玉珠心中一突,赶紧低头。
吴氏却忽然朝她笑笑,勉强道:“让秦大夫见笑了,府里下人没规矩,是我管教不周。”
玉珠勉强朝她点点头,不好多说什么。
方子虽开好了,可按玉珠的规矩,都只卖药不给方子的,便说明日亲自送药过来。吴氏也不勉强她,让下人封了诊金给她,又让玉珠不必亲自过来,她自会派人去府上拿药。
玉珠心知这定是吴氏不欲让旁人寻到她的缘故,便笑笑着应了。
又说了一阵,玉珠终于开口问起关少爷的身体来。吴氏不傻,略一思量便明白了玉珠所指,迟疑道:“我夫君的身子该无大碍,那翡翠也是受孕过的。”
玉珠懒得向她细细解释,便只说若是先天不足也易流产。
玉珠虽说得隐晦,但吴氏也是玲珑心肝,沉吟半晌,终于道:“最近天干气燥,夫君喉咙总有些不适,这样罢,过几日我与夫君一同去府上拜访,再请秦大夫帮忙看看。”
玉珠点头应了,这才告辞离开。
出了门,玉珠摸出吴氏封诊金的包袱打开一看,好家伙,果然是财大气粗,竟然有四个大元宝,足足二十两银子。玉珠差点都傻了,一时想起前世电视里劈天盖地的不孕广告,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