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往屋里一放,就寻了个座儿坐下。李庚还自顾自地准备倒茶喝,拿起茶壶才发现里头是空的。眉一皱准备要发作,才忽然意识到不在自个儿府上,环顾四周,都各自顾着自个儿,也没人主动来问他一句。
李庚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起身在屋里转了两圈,又出门在院子里瞎逛。邻居们都还没走,絮絮叨叨地说些场面话,还有人拐弯抹角地问起玉珠跟这群明显是权贵子弟们的关系。玉珠反正是打太极,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暖洋洋的样子。
“茶呢?”李庚不耐烦地冲着玉珠吼道。
玉珠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跟邻居们聊天。倒是邻居中有两个大妈饶有兴趣地盯着李庚上下打量,还自以为很小声地大声议论道:“这小伙子长得真精神,不知道有没有成亲?”
“可不是,咱们巷子里没谁比他还好得嘞,你们家二丫不是还没许人家吗”
“”李庚从小长到大,还从未这样当面被人议论过,一时只觉得窘迫不已,脸一红又钻回了屋里。
房里的小伙子们见他灰溜溜的样子,想笑又不敢,一个个都憋得一脸通红。还是罗毅厚道,主动上前圆场子道:“秦姑娘她们初来乍到,必要与邻里招呼,难免怠慢了你。你若是真渴了饿了,一会儿让人去附近的酒楼送些饭菜茶水来。”
李庚气得一脸鼓鼓的,却又不肯承认,仍是嘴硬道:“说得好像我和他们生气了似的,我哪有。”
罗毅便不说话了。
他们说话的当儿,邻居老太太们也吃完了盘子里的干果,纷纷告辞,玉珠这才抽出空来回头招呼大家。其实昨儿是烧了凉茶的,只不过都在厨房放着,屋里倒没有。玉珠见大家都又累又渴,心中也颇过意不去,赶紧端了茶水和点心出来招待。
小伙子们一拥而上,就连素来胆小怯弱的卢挚也冲在了前头,李庚却是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慢吞吞地走上前,手一伸,碗里最后一块糕点已然被人抢走。
“你”李庚浓眉一挑,眼中厉色一闪而过,那的少年吓得赶紧把糕点又放了回来。李庚这才满意,狠狠地瞪了一眼,伸手去碗里拿。
“等等!”玉珠忽然想到什么,一转身将碗端得远远的,正色朝他道:“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李庚满不在乎道:“全好了。”说着又要去抢。
玉珠却不理,朝他示意,让他挽起裤脚让自己看看。李庚哪里得肯,跻身上前非要抓最后一块糕点。
“你不能吃啦,”玉珠顺手将糕点塞给刚刚从后院进来的秦铮,回头朝李庚道:“这糕点里放了南瓜的,你余毒未清,伤口未愈,到时候再发作就迟了。”
李庚哪里知道玉珠的好心,只当她在诓自己,不由得怒道:“不过是吃你两块糕点罢了,何必这么小气。我又不曾得罪你,为何他们都吃得就我吃不得。”
玉珠还没说什么,秦铮却先恼了,将玉珠拉到身后,自个儿挺身出来,朝李庚怒道:“你这人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姐一番好心,偏被你当成驴肝肺。你若是想找死,出门右转十余丈便有口水井,你自个儿投了便是,何必在此污了我们的地盘,到时还说是我姐的过失。”
李庚素来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今日纡尊降贵地来这里不过是看了前些日子玉珠救命的面子,怎受得住秦铮这通责骂,立时气得跳起身来,捋起袖子朝秦铮对骂。秦铮也不肯示弱,二人骂了几句,都还不解气,渐渐地越走越近,一不留神,竟抱作一团,打了起来。
众人大惊,纷纷上前拉架。可李庚是个打架王,身子壮、力气大,等闲两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就连秦铮,虽说年纪小,个子却高,卢挚抱住了他上身,他还有两条长腿,得空地朝李庚踢两脚。
李庚被他踢到了,更是气得快要疯了去,狠命一甩,竟将挂在他身上的罗毅并另一个少年甩出了三尺开外
这次第,怎一个乱字了得。
玉珠在一旁看得人都快傻了,直到卢挚被秦铮推开后撞到她身上,她才猛地醒转过来,四下里张望一阵,瞅见了靠墙边放着的前两日特意砍来预备做晾衣架的竹竿,赶紧冲出屋去杠了一根回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二人中间就是一扑。
“噼啪——”几声响,几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各挨了几下。秦铮抱着左脚疼得直跳,口中委屈道:“姐,你怎么打我啊?”
玉珠见他吃痛,也跟着心疼,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护着,只板着脸道:“我若再不把你们打开,怕是要把我这房子都给拆了。”
众人闻言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屋里已被打得稀巴烂,桌椅板凳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玉珠新买的茶壶杯子也都碾成了碎渣
一伙人都红了脸,面面相觑,谁也不好意思开口。屋里气氛正尴尬着,忽听得院外有人大声喊“秦姑娘,秦玉珠,玉珠丫头——”
众人回首,门口处赫然几个人影,竟然是顾咏主仆。
“哟,这搬家头一天,还唱上大戏了。”顾咏扫视了一眼屋里众人,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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