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此行乃是每日例行的巡诊。(3zc)旁人倒是不用的,唯有郑览情况特殊。虽说开了药服下,但这脑袋里的毛病最是复杂,眼下又没有仪器助她检查诊断,玉珠对自己的诊断多少有些吃不准。更何况,郑览的身份虽没有明说,但见顾咏与刘家上下的态度,指定是不差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只怕她小命都要交待了。
好在郑览为人还算和气,身边的两个书童虽然罗嗦了些,心却不坏,每次诊完了,还不忘打赏些银两,故而玉珠来得格外勤。
原本诊治的时候旁人当回避,只是顾咏偏生好奇,非要在一旁瞧着。玉珠也不和他争辩,只一心给郑览诊治,先按了一会儿摩,又施针刺激他颅上的穴位。不多时郑览就有些瞌睡,顾咏见状,便拉着玉珠和修文一同出了房间。
待出得门来,顾咏使了个借口将修文支走。玉珠见状,知道他有话与自己说,也没多问,跟在他身后一同去了顾咏的院子。
顾家的这片宅子不大,共有三进院落,刘家人平日里都住在头进院子,后面的两进院落都空着,只待顾家人下乡来小住的时候才开放。因顾咏嫌弃正房太过敞亮不好睡懒觉,特特地搬到最后一进院子的东厢。
玉珠不知道这位脸上一团和气的顾少爷到底找自己有何事,脑袋里转了十几个念头,也想不出来,索性不再胡思乱想,只安心地跟在顾咏身后。
院子里只有顾咏的几个贴身丫鬟和书童,见他进来了,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过来拜见。丫鬟和书童们都是顾咏从京里带来的,并不识得玉珠,见她衣着朴素,只当是庄里的下人,却特特地由顾咏亲自带来,心里不由得有了几分思量。有两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看着玉珠的眼睛里都带了刀子。
进了屋,顾咏吩咐贴身丫鬟秀兰给秦大夫倒茶,下人们这才知道面前这个身量未成的小姑娘竟是庄子里鼎鼎大名的小神医,一时不由得讶然,若非顾咏在一旁,怕是都要上前来说话了。
得知了玉珠的身份,丫鬟们的态度顿时明朗起来,看着玉珠的眼神都变得崇拜又惊叹。
顾咏有话与玉珠说,挥退了下人们后,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秦姑娘师从何人?”
玉珠心知顾咏这是在探她的底,心下发笑。她的底子,就算是再厉害的探子也探不出来,更何况这个年纪轻轻的富家公子。
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道:“那还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隆庆五年的时候,村里来了个瘸腿的老伯,蓬头垢面,以乞讨为生。大伙儿都嫌他脏,不肯理他。我见他可怜,便扶着他在村口的城隍庙住下,每日送些吃食过去。没想到他竟懂得医术,非要教我。我也是闲着无事,便跟着他学了半年,直到有一日早晨,师父忽然失踪,便再也没有回来。”
她这番话说了不下几十遍,自然是娴熟无比,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里还带着些哽咽,眼中泪光盈盈,任谁瞧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顾咏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愣头小子,不过是书读得多些罢了,哪里能想到这小姑娘在撒谎,自是深信不疑,又问了些关于玉珠师父的相貌言语之类。玉珠俱一一说了。
待要走的时候,顾咏又让书童元武拿了个荷包赏她。
玉珠接过后用手捏了捏,又凉又冰,不用说自然是银子。心里倒是想要的,但实在不愿被人看轻了去,虽是肉疼,却还是推辞道:“顾公子客气了,我给郑公子看病,他日日都给了诊金了,万不敢收您的银子。”罢了将那荷包送还给元武,告辞离开。
待她走远了,顾咏才怏怏地从元武手里拿起那个荷包,在手里头转了几下,气鼓鼓地道:“我见她每每见了银子眼睛都发亮,还当是个贪财的,难道竟是看左了眼。还是就阿览的银子香,我的银子是臭的。”
出院子的时候,玉珠心里还在肉疼,方才那荷包鼓鼓囊囊,少说也有二三两银子,果真这么没了,又可惜得紧。正后悔着呢,听到身后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家兄妹。
“玉珠妹妹,我们正好要找你,你就来了。”刘芳华亲热地上前挽住玉珠的胳膊,笑嘻嘻道。自她那日从郑览房里碰了钉子就极少出房门,生怕这事儿被旁人知道了要笑话她,待见过了这么些日子都没什么传言,心知定是郑览给修远下了禁口令。心中方定,这才出来露面。
相比起刘芳华的热情,刘玉堂显得老实多了,站在刘芳华身后,憨憨地朝玉珠笑,唤了声“玉珠妹妹”后,便只瞪大眼睛盯着玉珠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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