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小时就别待在这条路上,”他说。“找个房子或者汽车旅馆的房间躲起来。你们知道鞋子的事吧?”
“什么鞋子的事?”汤姆问。
背大背包的很有耐心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一无所知、东问西问的傻子。
路的远方飘来的加尔各答——如果真是这首歌的话——已经变成了波尔卡舞曲,在这个雨雾濛濛的夜晚显得十分疯狂。这位背着大背包的老人开始说起鞋子的事了。
“我们进入屋子的时候会把鞋放在门口台阶上,”他说。“那些疯子不会这么做,别担心,这就告诉其他人这个地方已经有人了,请移步别处。除非——”
他的目光落在克雷背着的重型自动武器上——“除非有意外发生。”
“那意外有没有发生过呢?”汤姆问。
“噢,有过,”背大背包的男人语气中透着令人心寒的冷漠。“意外事故总会有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但房间到处都是,你没必要非要霸占某一个,只要把鞋子放在门外就行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爱丽丝问。
背大背包的老人朝她笑了笑,他的脸也显得好看多了。任何人看见爱丽丝都很难不对她微笑;她青春活泼,即使在凌晨三点依然美貌动人。“人家说的,我听见了。我再说的时候,也会有人听进去。你懂得倾听别人说话吗?”
“是的,”爱丽丝说。“专注聆听是我的优点之一。”
“那么再接再厉。容易自满的人是最差劲不过了。”他不需要说得太具体。
“在这种情况下再发生什么意外事故真是太糟糕了。”
克雷想到刚才纳塔丽举起点22的情景。他说:“你说得很对。谢谢。”
汤姆说:“这首歌是啤酒桶波尔卡,对吧?”
1迈伦弗洛伦,美国著名手风琴演奏家。
“对的,小伙子,”背大背包的老人说。“迈伦弗洛伦1演奏的六角形手风琴。上帝让他的灵魂安息吧。你们可以在盖登歇歇脚。沿着公路向前两英里就是那个美丽的小村庄了。”
“你们准备在那儿休息吗?”爱丽丝问。
“哦,我和罗尔弗准备到再远一点的地方歇脚,”他说。
“为什么?”
“因为我们可以,小女士,就这样了。祝你们好!”这次他们没有反驳他,尽管这两位老人都快七十岁了。他们很快就跟着背帆布包的罗尔弗拿着的手电筒发出的光柱一道消失在视野之外。
“劳伦斯韦尔克和他的香槟音乐玩家,”汤姆惊叹道。
“小象进行曲,”克雷笑了起来。
“为什么说‘道奇那时候也不错’?”爱丽丝十分好奇。
“因为它可以,我猜是这样,”汤姆说完,看见爱丽丝一脸疑惑,忍不住也大笑起来。
1澳大利亚重金属乐队。
那音乐就是从盖登传来的,就是刚才背大背包的老人推荐给他们歇脚的美丽小村庄。音乐声并没有克雷十几岁去波士顿参加的ac/dc乐队1的演唱会那么吵闹——那次演唱会后好几天他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但这声音也够大的了,让他想起小时候和父母一起去南伯维克参加的夏季乐队演奏会。其实克雷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他觉得音乐声就是从盖登镇的公共绿地传出来的,他们马上就能发现声音的源头了。很有可能是某些上了年纪的人,不是那些手机疯子,而是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搞懵了的正常人,找来一套电池驱动的扩音喇叭,播放点轻柔舒缓的经典老歌为那些成批拥出小镇的人来点小夜曲伴奏。
他们终于到达了盖登公共绿地,可是这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人就着手电筒和科尔曼提灯的光在吃着推迟的晚餐或者是提前的早餐。那音乐的来源似乎还在北面远一点的地方。这个时候,劳伦斯韦尔克的歌声变成了小号演奏声,那声音如此圆润醇厚,让人不禁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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