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而少郎君既没有家族撑腰,又没有一个强大的师门庇护,手握灵丹和秘方,与一个三岁娃娃抱着金砖招摇过市,还有什么分别?”
“这——”冷汗,顺着张潜额头鬓角淋漓而下。
什么圣明天子在位,海清河晏?学历史的时候,他可没听说中宗皇帝是个有道明君!
什么偶尔总会冒出一两个不讲理的公子王孙,直到二十一世纪,韩国和东南亚各地,那些豪门子弟都不会跟普通百姓讲道理,强取豪夺乃是家常便饭,更何况是公元七百零几年的大唐!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看上你的灵药和药方,是给你面子。你不乖乖双手送上,就是不识抬举。想要讨价还价,甚至还想敝帚自珍,简直是白日做梦!
到了此时,张终于明白为何孙御医那天会问他,手头有没有更多的灵丹?并且听他否认之后,立刻如释重负了。
原来,在他将百服宁和头孢胶囊拿出来救下任琼性命那一刻,孙御医就已经看出了此举即将给他带来的风险,所以才好心出言提醒他。只是,只是他当时根本听不出此人话中有话,而萍水相逢,孙御医也不愿意说得更多!
而现在,任琼将一切摆到明面上,掰开揉碎,他才赫然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到的悬崖边縁。自己连续琢磨了好些天,才编造出来的那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出身,在真正的大唐人眼里看来,简直跟用来自杀的上吊绳儿没什么两样!
老天爷,在大唐,想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怎地就这么难!
“阿爷,阿爷,你有办法对不对?你快说啊,张兄可是因为救你,才惹出这一大堆麻烦来的?”没等张潜从震惊与懊悔中缓过神来,小胖子任琮已经冲到了他父亲身侧,抱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拼命摇晃,“您跟段公爷交情非同寻常,请他帮忙关照一下张兄行不行?当初我求张兄救你性命之时,张兄可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现在他……”
“放手!你再摇下去,伤口就被你撕裂了!”任琼扭头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低声呵斥。随即,又迅速将目光转回张潜,微笑着询问:“张少郎君可有脱困之策?若是有,不妨说出来,任某帮你参详一二。若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任某这边,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只是需要看少郎君是否相信,任某不是那别有居心而已。”
“任庄主说笑了。你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开诚布公跟张某说,张某如何还能怀疑你的用心?!”终究是从小被打击到大的,张潜额头上的冷汗冒得快,消失得也同样迅速。摇头笑了笑,他向任琼郑重拱手:“晚辈初来乍到,不熟悉长安情况。如今遇到大麻烦,还请任庄主指点迷津!”
“好,好!”没想到张潜这么快,就选择了无条件相信自己,任琼欣赏地连连点头,“既然少郎君如此爽快,任某就不绕什么弯子了。少郎君可知,幼儿抱着金砖过闹市,最危险是在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