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毕月郡主很有可能还在玲水郡。
她是否是花锦藏起来的,封海清还没有找到证据,但根据种种迹象显示,毕月郡主也没有往北地去,而是去了玲水郡。
若是长公主有所担心,可以派人前去玲水郡的宅子庄子上寻寻看。
因为当初毕月郡主走的时候,是自己离开的,并未受到花锦的任何胁迫。
甚至,封海清还调查到,在花锦和毕月郡主同住泉水郡都城时,其实两人并未见过面,连一次正面的交锋都没有。
反而是周家,整日里鸡飞狗跳的,还死了个县主。
信由封海清的小厮送了出去,但小厮根本就没走出泉水郡,身上的信就被二狗子派人偷了。
没过半日,封海清亲笔写的信,就到了花锦的手里。
她坐在窗子边,拿着手里的信看完,不由的笑了起来,
“这个封海清虽然顽固了一些,但是没有证据的事,他还是并未轻易下结论,长公主倒是派了个细心的人来。”
若非看到这封信,花锦也不信帝都竟然还有封海清这样的官。
她还以为帝都的官,全都是周扶公那样的。
想起周扶公,花锦又问莲儿,
“那个家暴男走到哪儿了?”
莲儿替王妃将头上的发髻拆开,
“看样子,他似乎正带着王兰、王嬷嬷和春桃往玲水郡毕月郡主的住处去。”
“哦?”
花锦起身来,往床上去,问道:
“他这是打算去找毕月郡主?不是回帝都?”
鉴于毕月郡主和周扶公联手做的这出戏,花锦是没打算再让毕月郡主和帝都方面联系的了。
要做戏就做全套,搞逼真一点,才能骗过所有人不是。
周扶公目前什么打算,还看不太出来,但王兰离死不远了。
莲儿笑着伺候花锦躺下,嗔怪道:
“娘娘如今要想的事儿越来越多了,您应该想想自己怎么才能多睡会儿,哪里有您这样操劳的呢,也难怪这头发都黑不回来。”
四个丫头里面,也就只有莲儿敢这样同花锦说话。
也只有莲儿一个,心心念念的想要将王妃的一头银发给养回来。
她总觉得,一定是王妃娘娘太过于操劳,所以这头银发一直养不回来,因而总是担忧着,这厉王府如今要打理的郡是不是太多了些。
花锦拍拍莲儿的手,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莲儿将她的床罩放下。
待帐外步履轻踏,四个丫头都离开了屋子里间,花锦刚要睡下。
突然,月影斑驳的窗外,人影晃动。
她立即推被起身,穿着一袭月牙白的寝衣,掀帐而起,来到了窗子边......
一道人影站在窗外,花锦猛然放下警惕,她笑着推开了窗子,问窗外立着的伟岸男人,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夜闯王妃的屋子。”
厉云卿伸手,手掌握住花锦的后脖颈,探身上前,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缠绵间,他笑道:
“侵扰娘娘安寝,小人罪该万死,娘娘责罚。”
“罚什么?”
花锦的羽睫乱颤,说话间,红唇碰着厉云卿的唇瓣,下一瞬,她的身子便被厉云卿从窗子里抱了出来。
他将她打横了,飞上屋顶,飞到客栈的最高那一层,又飞过桥头,出了都城。
“那就罚小人,带娘娘去看风景。”
花锦双臂勾着厉云卿的脖颈,银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与厉云卿的一头墨发纠缠在一起。
她没有问厉云卿要带她去哪儿,这个男人与她是一条战线上的人,他不会害她。
很快,厉云卿带着花锦来到了一片深林子里,他将花锦放下来,转过她的身子,
“看,本王要你看的风景。”
一片银色的月华,落在鳞鳞的水光上,水潭并不大,但是环境优静,萤火在静潭四周飞扬,宛若星光拱月,美的不可方物。
饶是花锦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被这一片景色震撼。
她往前走了几步,看着银光晃动的湖面,似乎说不出话来。
厉云卿站在她的身后,伸手抱住她,将她拢入怀里,咬着她的耳尖哑声说,
“回来找你的路上,经过了这里,就很想带你来看看,无论我在哪里,做些什么,如果遇上了好看的,新奇的事情,都想要和你分享。”
“锦儿,你是不是也与我一样的想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因为他此前从未爱过别的女人。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生命中习惯了有花锦,他人生所经历过的所有美好,他都希望有花锦的参与。
因而,最近厉云卿越来越感觉到,当他遇到了一片美景,就恨不得将这片美景整个儿的搬到他的王妃面前,让他的王妃,感受他的震撼,他的欢喜,与他的所感所悟。
花锦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来,身周萤火飞舞,她的银发柔顺,发丝随着轻风微扬。
她看向厉云卿,手臂勾上他的脖颈,
“厉云卿,你要不要我?”
“嗯?”
厉云卿垂目,疑惑的看着花锦,他不是早就说过,他要她,一直都想要她?
花锦的面颊微红,垂目,羞涩的有些不敢看厉云卿的眼睛。
旋即,她的下巴被厉云卿的手指抬起。
他问她,
“怎么突然又愿意给了?原先一直问你要,你都不肯给。”
“就是......”
花锦原先不愿意,是因为她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归属感。
她觉得她不属于这里,她应该属于杀人如麻的末世。
可是从北地到谷旗州,再到湖山郡,再到泉水郡,她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这里的一切似乎比她记忆中的末世更真实,也更适合施展她的抱负。
这种归属感不是一朝一夕建立起来的,而是在潜移默化中,一点点的刻入了花锦的骨髓里,让她觉着,她在这里都不想走了。
为什么要走呢?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她努力建设起来的。
这里就是她的归宿啊。
但是这些,她怎么跟厉云卿说?
她只能垂目,轻咬唇瓣,有些羞恼,
“你不要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