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
中午十分,白慎行来电话询问她用餐没,她拿着手机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张岚,随即道;“还没、你呢?”“在应酬,今日怎这么晚?”平常时分不是十一点半?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
“在等张岚做呢!”顾言随手将手中的书籍放在桌面上,对着白慎行有些撒娇道。
“回家了?”白慎行奇怪。
“没、在临水湾,让张岚过来收拾下,”顾言趁着阳光大好,推开阳台门。
正与白慎行浅聊的间隙听闻房门响动声,她回眸望去,只见舒宁穿着睡衣从里面出来,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而去,见到张岚时,似是被吓住了,愣了一会儿才转身进屋去。
顾言收了电话,见她倒了杯水正好出来,唤了她一声,进了书房,随即将门带上。
舒宁进来、靠在书桌边,模样颇为颓废。
端着手里滚烫的热水一口口喝着。
“林安琪那边的事情早些解决了吧!拖下去、浪费时间精力,”顾言一开口直接点名主旨。
舒宁最近也有这种想法,近段时间觉得很累,不想在拖下去了,在拖下去只怕是会两败俱伤。
有些事情早些解决,早些抽身或许会更干脆。
“恩、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这也是她最近的想法。
顾言望着她的眸光有些打量,正当舒宁觉得她会言语什么时,却一句也没说,只是浅缓道;“先去吃饭吧!”这日下午,两人去公司将手头上能解决的事情悉数解决完时已经是晚上七点,这晚白慎行有应酬,今晨出门已经提前告知过了,待忙完时,顾言带着舒宁跟露西张晋赵阳几人去了一出较为清幽的地方吃饭,几人坐在包厢里清浅的聊着,席间,少不了露西将许溟逸扁的一无是处,也少不了张晋在说许溟逸算不上男人,再来就是赵阳在中间做着和事佬,毕竟年长些、看待事情还是要沉稳些,几人浅聊着等着服务员上菜。
“外人对许溟逸的评价还是挺高的,作为一个当权者,他有如此手段跟脑路也算得上是个人才,不能以偏概全,他或许不是个做丈夫的好人选,但最起码会是一个好老板,”赵阳对许溟逸的评价颇高,也非常客观。
反倒是露西对许溟逸的评价带了些个人色彩,舒宁坐在一侧听闻他们几人在自己面前评价许溟逸,外人看来她是不在乎,但只有顾言知晓、她在假装,抱臂的手出卖了她。
服务员将菜品上齐之后,众人才将话题聊到公司上来,聊及下面投行时,赵阳语气有些不悦,无非就是最近进度慢,底下员工做事情稍稍有些拖拖拉拉的。
反倒是张晋一边往碗里夹菜一边来了句;“可能是春困秋乏了。”“以为自己是国宝啊,还春困秋乏,老板每天都加班,他们还春困秋乏起来了?”露西没好气的怼回去。
舒宁一边喝着汤一边怼着露西;“资本家。”
闻此言,几人笑的前仰后合,有点资本家的架势。
席间、顾言出去上厕所,恰好碰见一个脸熟之人,朝他多望了两眼,随即见对方朝自己迈步过来,礼貌打招呼;“顾总好,我是邵杰。”邵杰?她在脑海中搜索这号人,正当准备开口询问时,对方开口道;“留城。”瞬间、顾言了然,留城邵家,难怪这么眼熟,这不是那个带着他们在留城狂奔的那人吗?
怎来汉城了?
“好巧,在汉城也能遇见,”顾言开口打招呼。
“是挺巧,前些日子还碰见舒总了,”邵杰开口答到,此时他脸上被许溟逸揍出来的伤已经好全,站在这里跟顾言侃侃而谈的模样也算的上是一表人才。“我们在一起吃饭,要来吗?”顾言也不知晓自己为何会说这句话,就觉得面前这人似乎是可以交谈的对象,最起码,没坏心。
“好啊!”他欣然接受,反正舒宁也在,就一起去咯。
待顾言上完厕所出来,再度进来时,便带了一个人,舒宁抬眸见跟在顾言身后的人时,整个人脸色瞬间跨下来,道;“你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上个厕所也能捡个人回来,不怕我们跟白董打小报告呢?”闻此言、邵杰本不想跟她逗嘴,但这会儿听闻这么辣耳朵的话,不免怼了回去;“你说我俩是不是臭味相投,在哪儿都能碰见。”舒宁不屑,轻撇了他一眼;“可别、受不住哈!”
说着她继续低头吃饭、完全不理会对面那人猪肝色的脸,反倒是顾言一脸轻笑的看着两人逗嘴,气氛很融洽。
邵杰情商颇高,融入他们的速度很快,大家聊着一些话题他都能顺势接下去,完全没有尴尬的意思,反倒是舒宁还时不时的怼人家两句,而邵杰也会回两句,但大多时候都会照顾大家的感受。
一顿饭吃下来,顾言跟露西张晋赵阳几人一脸笑呵呵,唯独只有舒宁吃的一肚子火,反倒是邵杰有些满面春风,无论舒宁怎么怼他,他都不见气似的。
伸手拉开门让舒宁出去,舒宁撇了他一眼,一脸不爽,邵杰跟在身后笑眯眯道;“这你就小气了,你让人将我往死里抽一顿,回来打了几天消炎针,我都没记仇,你咋还记上了?”原本准备往前走的舒宁止住脚步,一脸不悦的看着他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确定是我让人将你往死里抽的?冤有头债有主,别一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吸引力。”她简单粗暴的语言说的邵杰嘴角直抽抽;“虽说不是你让人抽的,间接凶手这事儿是你是真的吧?”“国家法律只承认直接凶手,你毕业没?”舒宁一脸看傻逼的模样看着他。
张晋在身后忍着笑,只差抖肩了。
“你指哪方面?我要是没毕业,你可以教我不?”邵杰也没脸没皮了,说不过你,我开车好吧?顾言原以为舒宁是个老司机,却不想这年轻的男孩子也不差,一言不合就开车?
她诧异的望了眼露西,露西也同样惊悚的看着她,简直就是大发啊!
“好啊!交学费吗?”
邵杰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一时间接不上话,等他想回答时电梯门已经开了,一行人迈步进去,随后下一楼,直接回家。
“路上小心,”顾言叮嘱舒宁。
“冯叔来了?”舒宁问到。
“来了、张晋开车小心些,”舒宁今日没开车来,这会儿送人回去还是多加小心的好。
一一道别之后,顾言上车朝山水居而去。
让她没想到的事情是,白慎行今晚应酬完之后,将工作带回了山水居,此时她刚一进门,张岚便前来告知;“先生说,让太太先睡,他今晚要同公司高层商量些要事,会晚些。”“先生在哪儿?”顾言一边脱着身上一边问到。
“在小客厅,”张岚告知。
她点头上去,去了婴儿房陪着小家伙玩儿了一会儿,若是不细看真心看不出来这婴儿房里有什么不同,白慎行大多时候带着宝宝上早教课,便在这里,屋里的玩具装饰什么的都换了一轮,唯独之后摆在榻榻米上的小海豚还留着,白慎行似是很喜欢买小海豚回来,他们卧室有一个大的,安安的婴儿房有三五个小的,此时顾言坐在地上,将小家伙圈在怀里,陪着他玩玩具。
中间休息时间,白慎行在一楼小客厅上来时,便见如此景象,他温柔的妻子坐在婴儿房地摊上,陪着会坐的小家伙一起玩玩具,小家伙哦哦啊啊的高兴个不停。
白慎行推门进来,反手带上门,进来坐在顾言旁边,见他进来,柔声问到;“忙完了?”
“还没、上来看看你,晚上早些睡,不要等我。”怕她想着不舒服闹小情绪,白慎行特意上来嘱咐一声。
“要多久?”顾言轻声询问道。
“不一定,早些睡、要听话,”白慎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白皙柔软的脸颊。“不想听话,”白太太看着他故意道。
“关小黑屋,”白慎行浅笑着在她唇角落下一吻,又怎不知顾言是在跟自己闹着玩儿。
“带安安一起睡,”顾言是这样想的,反正白慎行晚上会忙很晚,她索性就带着安安一起睡了。
闻此言,白慎行只觉头疼。
她一个人睡觉跟打太极似的,再加个小的,能保证明日起来两人不会感冒了?他担忧。“安安晚上睡觉喜欢闹腾,自己睡要好些,”他好言好语说着,只希望顾言能改改变注意。
若是让他们娘俩一起睡,自己只怕会隔个三五分钟就起来看一次。在白先生一再坚持跟苦口婆心劝说下,白太太终于放弃这个想法,可当晚,正当她准备躺下入眠时,放在床头的手机肆意震动起来,见是陌生号码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接,最后接起、那侧传来的嗓音让她莫名有些震惊。
此时老街街头并无多少行人,有的只是三三两两店家关门回家的身影,某些人也是其中一员,老街鹅黄的街灯照耀着人们前进的道路。
“见一面?”老袁苍劲的嗓音在那侧响起。
“何事?”道不同不相为谋,她跟老袁两人追求的人生道路不同,这时候见面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顾言,你要知晓,最起码你动手到现在我未插足其中已经算得上是给你面子了,”老袁厚重的嗓音带着些许警告,他的站位一直很明显,顾言如此大幅度动作,他未插足,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那我倒要感谢你了?”她靠在床头冷笑,语气中尽是不屑,给我面子?你老袁的面子能值多少钱?
“顾总这话莫不是太见外了,你我之间应当还没到那种水火不容的地步吧?”老袁伸手开车门,随即将手机搁在架子上,启动车子准备从老街离开。“到没到全靠你,”顾言冷笑,水火不容?你若是站在我的敌对面,你我之间自然是水火不容的。
“明晚十点、我店里、来不来看顾总的意思,”老袁似是不准备跟顾言打官腔,她一个跨国企业老总,若是打官腔,自己占不了上风。
“道不同不相为谋,林家的事情你若是插手,我也不会客气,到时你我二人谁主沉浮不一定,”警告自己?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胆量。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顾总的那些手段就不怕有朝一日悉数回到自己身上?”老袁反问。
顾言善用舆论跟经济手段将一个人逼至角落,而且手法及其阴狠,但凡是她看上的没有得不到的,但凡是她想弄死的人就没有弄不死的,风临集团一朝易主,刘家一朝毁灭,乔汉生锒铛入狱,这些哪一样不是出自顾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她就不怕她的这些手段有朝一日悉数回到自己身上?“正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才斩草除根的,袁先生是个特例,而我、只看在俞思齐的面子上,”顾言冷笑着挂了电话,有求与她还敢傲娇?
听闻她狂妄的语言,老袁不由的一颤,一脚刹车下去,有些恍惚。
素来只觉顾言清冷有气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知晓这个女人是个有身家段位的人,如今头一次听闻她这种话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诧异的,头一次、听闻如此阴冷的嗓音。
顾言收了电话,似是觉得心中有火在烧,原本准备睡觉的人此刻睡意全无,拿着手机在屋里来回渡步,随后停在沙发边缘,似是气结似的,一脚踹上去。
原本林家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够烦躁了,此刻还加了个老袁进来,她一直知晓老袁站队林家,但从未想过的他这个时候会从中冒出来,思及此,她不免有些恼火,许溟逸出车祸,舒宁心中纠结万分,她看在眼里,虽面上没有言语,但此刻她心中不见得怎么难过。
似是越想越难受,心中怒火难消,起身,前往下面酒柜,拿出杯子给自己到了杯白兰地,放在唇边闻着烈酒香味,随即将酒杯送到酒杯,浅酌一口,心中在思索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老袁若是插手这件事情他们该如何防范,原本轻而易举的事情因为他的插足变的万分复杂,顾言看着杯中烈酒,缓缓摇晃这杯面,脑海中的思绪一遍遍被推翻,一遍遍建立起来,如此循环下来让她越想越烦躁。
随后端起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彼时张岚在客厅端着托盘准备给小客厅里的人送些茶水进去、便见自家太太穿着外披从二楼卧室下来,朝酒柜而去,她思忖着要不要告知先生,可进去时,见他们正在进行头脑风暴,便止了言。
退出来时,迈步朝酒柜而去,见太太一身清冷的靠在酒柜上,眸光望着杯中液体,手中酒杯在轻微摇晃着,随后似是颇为烦躁似的蹙眉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太太鲜少在山水居喝酒,就算是有宾客来,先生也只允许太太喝些果汁,今日见她如此豪迈,稍稍有些咋舌,随即见太太拿起一侧的酒瓶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而后重复刚刚摇晃着酒杯的动作。
顾言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她后悔当初没有先行解决了老袁,后悔自己太过意气用事。此时、她靠在酒柜上,大指缓缓摩擦着杯壁,随即拿起右侧的手机,一个电话拨过去、她想、这件事情必须有人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