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顾言并没有让她多留公司,而是直接将她遣回家让她休息,她倒也没跟她僵持,因行李在张晋车里,直接开着他的车回家。回临水湾时,拿钥匙开门进屋,从桌面灰尘来看,应该是有几天都没人住了,她随即浅笑,罢了,莫要想太多。
她素来是一个人,这个情况到多年之后估计也不会有所改变。
想太多,会害了自己。
将手中行李箱推到衣帽间,等着明日钟点工过来收拾,随即拿了套衣服进浴室,洗完澡,准备好好休息一下。可当它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时,看到自己衣帽间上挂满了男人的衣服物品,一时间只觉心中异样情绪奔腾而起。
她忍住心中异样情绪,随即深呼吸,过了几十秒后,才迈步出了衣帽间。
当你决定要放弃一个人的时候,看到他的物品都会觉得碍眼忍不住想要扔掉,此刻舒宁就有这种感觉,她恨不得将所有许溟逸的物品都退还给他,将他彻彻底底从自己的生活里面踢出去。
如果她想重新开始,那这个举动必然是要做的。这日下午,她耗费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将许溟逸留在这个屋子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起来,然后请搬家公司快递给他。
浩大的工程结束之后,她累得腰酸背痛,躺在沙发上不能动弹。
霎时间整个屋子都空了。
许溟逸穿过的衣服、鞋子能还的她都还了!那些没必要的像床单被套,杯子,碗筷这些东西,悉数全扔了。
但凡是有一点点许溟逸踪影的东西她都不想看见,可也明白,自己这样做无非是在自欺欺人罢了,这个屋子里面,哪里没有蔓延着许溟逸的踪迹?哪里不是他的身影!
从上午10点到下午4点,这个过程当中,他完成了一项浩大的工程,随后躺在沙发上,不能动弹,浑身瘫软无力,腰酸背痛。
直至天色已晚,她想,晚上吃什么?叫外卖吧!
离开许溟逸的第一天,她的晚餐,靠外卖解决。这晚,许溟逸从公司下班,绕道临水湾楼下,停在楼下许久,都无勇气上去,随后开车回宜山别墅。
一进门便见客厅里面堆满了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他出门,随即问阿姨,“什么情况?”阿姨擦干手中水渍道,“搬家公司的人说是太太送过来的。”
她口中的太太是舒宁。许溟逸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茶几下的美工刀划开箱子,一看,随即愣在原地,犹如被点了穴道似的,久久不能动弹。舒宁真狠心。
将他在临水湾所有的私人物品悉数打包寄了回来,这无疑是要将他驱逐出境,无疑是要将他从她的生活里面彻底剔除掉,许溟逸一时间不能接受,整个人面色惨白,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原来,她真的累了。
他似是很难接受似的,抬手抹了一把脸,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去。
原来爱一个人爱久了也会累,可是这么多年,自己都没有累过,为何舒宁回来短短数日,便跟自己说太累了,想放弃了。
那他呢?他一个人等了这么多年,都未曾想过要放弃。舒宁这样做,是否太过心狠手辣,太过残忍了些。
于他来说,太不公平。
许溟逸怒火攻心,也不顾及是否有佣人在场,一脚踹在箱子上,将摞起来的箱子踹倒在地,阿姨见先生发如此大火,吓得一哆嗦,不敢吱声,原本准备好生冷静一段时间的许溟逸此刻哪里还冷静的住,只怕是越给她时间,她便离自己越远,思及此,他夺门而出,驱车离去,一路狂奔至临水湾。
汉城诺大城市本就交通繁忙,更何况近段时间,三环修缮二环道路本就拥堵不堪,他驱车一路逛奔过去,可谓是见缝插针,连一秒钟的红绿灯都不想等。一路上好几次显些出意外,都被他精湛的化险为夷,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在左拐进临水湾的主干道上,因为抢夺最后一秒绿灯,与直行而来的车辆猛烈相撞,霎时间,整耳欲聋的撞击声响彻天际。
许溟逸黑色座驾被撞翻在地,冒着青烟,大力的撞击声让这条路上的司机浑身一颤,心里暗叫不好,对面那辆车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一时间交通拥堵,现场混乱不堪,许溟逸只觉大脑一片空白,直至大脑空档的最后一秒,他还在想着舒宁。
二环本就交通繁忙,此刻因为车祸一时间堵的水泄不通,道路上排起了长龙,舒宁此时端着外卖站在阳台上巴拉着,看见临水湾主干道排起的长龙时,不禁感叹自己今日回家早,不然自己也是其中一员了,堵在家门口的感觉可不太好受。
随后她转身进屋,关上阳台门。
这日凌晨被许攸宁狂躁的电话给吵醒,摸起手机迷迷糊糊看了眼,随即仍在一侧,任它响破天际,自己也无心搭理,许攸宁在哪测拿着手机焦灼不安,整个人焦灼的在医院里来回渡步,老大出车祸了,浑身是血被送进来,见到时,她整个人差点瘫软在地,若不是郝雷拉着自己,只怕现在自己跪在地上了,问及交警,说是在临水大道发生的车祸,临水湾?她霎时惊醒,拿着手机给舒宁打了几十通电话都未有人接听,她焦急如焚,来手术室门前来来回回。
老二来时,她整个人像是看到了救赎,猛的扑过去,靠在他怀里,而后放声大哭。
他当医生这么多年,救死扶伤过无数的病人,可当看见自己家人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崩溃似的,此刻,她终于能理解那些等在手术室外家属的心情了!
“怎么样?”老二虽平时吊儿郎当,但有正经事的时候,他还是挺有担当的。
“不知道,”许攸宁哆哆嗦嗦道。
老二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没事的,不用担心。”随后低眸见她拿着手机一直再打电话,“在跟谁打电话?”
“舒宁啊!老大是在临水湾儿门口出的车祸,”许攸宁越打电话那侧越是不接,她焦急如焚。第二日一早,舒宁转醒时,顺手拿起手机看了眼,许攸宁昨晚给自己打了三十五通电话,从十点,一直打到凌晨两点。
她疑惑,却没有急着回电话,起身进浴室洗漱完之后,进厨房烧了壶热水,随后等水开的间隙,拿起手机给许攸宁回了通电话,想了许久都未有人接替,随后将手机放在餐桌上,水开之后倒了杯水,伸手在水龙头对了半杯冷水,一杯温开水下肚,随后关门,出去上班,在临水湾门前拐出去时,见到昨晚车祸现场,地上刹车痕迹浓烈,她淡淡撇了一眼,随后驱车朝公司而去,车载广播在放着昨晚二环出货的事情。直至到了公司,他的耳朵才没有继续被那个广播里的女声荼毒。
一进电梯,便听闻公司同事在抱怨昨晚二环车祸的事情!
“本来三环最近在修路,所有车子都只能往二环走,已经够堵了,昨晚还出车祸,我愣是在临水大道上堵了两个小时才到家。”“估摸着昨晚那条路上好多我们公司同事呢!昨晚微信群里他们还炸起了斗地主来着。”“简直就是虐心,好端端的出什么车祸,这不出车祸已经是跟乌龟似的挪回家了,出车祸还得了,吓得我今早六点就出门了。”
电梯里的同事们在轻声讨论昨晚车祸的事情,舒宁浅浅听着,难怪昨晚临水大道排起了长龙呢!
迈步至办公室准备一天的工作,早上八点,随顾言进会议室,商量季度方案,这场会议注定冗长,十点,中途休息十分钟。她与顾言两人一前一后进茶水间,泡了杯咖啡靠在吧台上吹着热气,思及昨晚许攸宁那狂躁的几十通电话,她跟顾言揶揄道,“昨晚许攸宁给我打了三十几通电话,太狂躁了。”顾言听闻他轻坦的语气有些好笑的,“万一人家找你有事呢!”“我一清早回电话过去也没人接啊!这是关键,”舒宁端着杯子浅喝了口咖啡道。“她比较忙,一进手术室就是几小时的。”顾言为舒宁开脱。“我们一进会议室也是几小时啊!”树林,笑着怼回去,随后露西就过来敲门,他们二人端着咖啡摇曳着妙曼的身姿朝会议室而去,再度出来时已经是中午12点。四个小时的头脑风暴,让整个人疲惫不堪,漫长的会议让他有些头晕脑胀,随手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随后拉开座椅,坐下去,看见桌面上手机屏幕在闪烁的指示灯,便知晓有信息进来,他点开一看,起先是许攸宁十几通未接电话,再来是一条短信。
【老大出车祸了,昨晚、在临水湾门口】简短的话语,让舒宁犹如五雷轰顶,原来,昨晚上临水湾主干道上排起长龙,是因为有人出车祸,而车祸对象是许溟逸,原来早上在十字路口看到的一番景象,看到那猛烈的刹车痕迹也来自于许溟逸,她紧了紧自己微微颤栗的手,思索良久之后才伸手将手机里的短信给删除掉。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可此刻她的手似是被千万斤重石压住似的,难以抬起,一秒钟可以完成了的动作,她多花了六十倍的时间来完成,随后,将抽屉拉开,手机扔进去。
有些事情当你决定要放弃的时候就不要在去做过多挣扎,挣扎到最后你会发现结果竟然是惊人的相似,你们之间不过是在重蹈覆辙,伸手甩了甩右手,想将那股子颤栗感甩下去,却发现越甩越厉害,随即伸出手附在桌边,狠狠的捏住边缘,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日,左傲来电话,告知顾言某些事情,随后她放下手中工作,去了老地方。
头一次,他们二人在白日里会面,多年以来第一次。
她拉开车门进去,一坐进去便觉烟雾缭绕,呛人的很,随口到,“何事需要这么急忙?”
他们二人素来谨慎,从不会在白日里会面,今日左傲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言语急切,他驱车而来,便见他将车子停在海边,驾驶座的车窗旁一地烟头。
“许溟逸出车祸了,林家的事情尽早动手,莫要拖了,趁这个机会,”左傲开口直奔主题,他并不想顾言在这件事情上耗费太多心血跟时间,到最后将自己拖进去。
毕竟林安琪身后还有个林雄,林雄再怎么不济也是政府人员。此次许溟逸出车祸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契机,他多年管辖汉城码头,自然结下了不少仇家!此时车祸,他们可以很好的将脏水泼到别人身上去,完完全全利用起来。许溟逸,许溟逸仇家,许溟逸未婚妻,联合起来正好省时省力省心。
而左傲如此想法,断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告知顾言。
为什么?
身处黑暗中的人,哪有那么多理由。
“好?”她答。
她会将这个事情告诉舒宁的,征求她的意见,而后再动手,原本想着慢刀宰羊,但现在她似乎改变主意了。
刚上来时,见地上满是烟头,她蹙眉道,“你很烦躁?”
闻言,原本准备轻点烟灰的手猛然一顿,他跟顾言之间好像鲜少有聊私事的时候,顾言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他一愣,“一点。”“需要排忧解难吗?”她笑问。排忧解难?他闻言浅笑,不用,一点小事。“小事,”意思是,不用了。
顾言下午会办公室时,正好见秘书办的人垂头从舒宁办公室进来,她疑惑,随即拦住露西,用眼神示意她怎么了,“事儿没干好,碰巧舒总今日要求高。”露西似是并没有很惊讶,以往舒宁发火骂人的时候,她会大惊小怪,现在呢?觉得理所当然。“秘书办近期有两个妹子太不顺心了,拖泥带水连本职工作都干不好还拖累别人,”露西言语中带着谴责,顾言微微讶异,鲜少见到她谴责别人的。这种小事,她并不打算理会,随手推开办公室大门,进去时,张晋将文件放在她办公桌上,许是大门微敞,舒宁办公室跟她办公室也相隔不远,她批阅文件间隙听闻她怒火中烧,在大声苛责秘书办人员,顾言按了内线,唤来露西,将她办公室大门关上,杜绝这种声音。
“舒宁这是在杀鸡儆猴呢!整整下面那群人也好,你且认真工作吧!我将门带上,”露西说着带上门出去。
这日下午,她正巧在跟张晋将事情交代完,两人正巧说到重点,办公室大门被推开,正想着是谁如此没礼貌,一抬眼,撞进一双温柔的眸子里,她一愣,随即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正巧在附近,过来看看,在忙?”白先生道。实则他是刚刚参加完市里会议,驱车过来也要半小时,若说半小时也是附近的话,那便算吧!“不忙,”张晋积极回答,随后将顾言桌面上的平板、文件捞过来,风风火火道,“老大你忙,我自己看。”
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跑出去,顾言错愕不已,随即看了眼白慎行,“白董是洪水猛兽?”“不是、是他很识相,”白慎行浅笑道,随后迈步到她桌前,许是市府会议太过冗长没怎么喝水,端起她的杯子准备喝口水,端起来才发现是黑卡,蹙眉看了眼手中杯子,还不待白慎行冷声冷语说出来,她赶忙接过杯子,“要喝水?我给你倒吧!”见她如此会看脸色,白慎行望着她的背影宠溺一笑,顾言换了个杯子给他倒了杯水,“很忙今天?”“一点,”白慎行将她连人带杯子搂进怀里,在市府跟那群老东西开会的时候就想蹭蹭她,这会儿将人搂在怀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