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溟逸错愕,今日来是想来问询她为何昨晚未归电话也不通,岂料他话语还未开口,便被舒宁给拦路截胡了,舒宁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他心头狠颤,莫名的寒意席卷全身,明明人就在自己身前,可他却看到了渐行渐远正在上演,不自觉的他手心沁出了丝丝冷汗。
见他如此表情、舒宁不免轻笑出声,你不对我坦诚,想我对你开诚布公?我做不来,许溟逸,我觉得你我之间维持现阶段的感情已经颇为困难了,其余的事情真的莫要过多肖想了,肖想下去也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你我之间,就好比处在一个风雨漂泊的地段,一场轻微的刮风下雨都能让你我之间出现裂痕,而这种裂痕一旦出现,就无法修补。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坚不可摧,有时候,脆弱不堪,他跟许溟逸之间的感情,或许就是后者。风雨漂泊的乱世,想独善其身本身就是困难,而他们之间,竟然还在因为感情的事情纠缠不清,竟然还在因为过往放不下。
见许溟逸许久未言语,她抬眸,看了一眼,浅问道、“怎么?”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许溟逸,只觉得舒宁的眸子,就像一把清明的利剑,再狠狠地剜着他的心窝,他不知如何开口解释这件事情。
“解决完了,”他冷静且平静道。
舒宁点头,漫不经心从文件中抬头,疑问到,“找我何事?”
“无事,就是看你昨晚未归,过来看一下。”许溟逸轻缓开口。而此时,舒宁手中动作并未停止,而是再度重复道,…“昨晚加班。”
多么搪塞的语言,多么不走心的解释,可是,此刻两人的心里,各有所想,谁也没有做出辩解,做出过多解释什么?许溟逸知道,舒宁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的问题,已经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的。
看着她低头办公头也不抬的模样,许溟逸整个内心都是颤抖的,甚至是有些…有苦难言。
如鲠在喉的那种感觉真的足以将他们之间所有的感情都摧毁掉。
明知舒宁在撒谎,可是,他不知该如何再继续这场交谈。
许溟逸对舒宁撒谎,所以……就算是许溟逸知道她不在公司,她也明目张胆的对他撒谎,只因知晓他无权过多言语。
他的怒气恼火全被舒宁淡漠的语言给击毁。
“你昨晚干嘛去了?”
“在加班,”她搪塞。
“昨晚公司上下无人加班,”许溟逸怒气腾腾。
“林小姐撞你车的事情保险公司处理的怎么样了?”她这句话虽答非所问,但也着实是让许溟逸整个人愣在原地。
舒宁的想法很简单,你对我撒谎,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全盘托出?你对待我的态度就是我对待你的态度。你我之间,谈何信任?
许溟逸此刻虽站在自己面前,可舒宁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鸿沟二字可以形容的了,身体在一处,心却越走越远。
她低头办公心无旁骛的模样让许溟逸更加害怕,张了张嘴,却发现千言万语无从开口,他的咽喉被自己给扼制住了,他有种自己亲手毁了这份感情的感觉,他亲手将舒宁推了出去,似是再也拉不回来似的。
他害怕,害怕到整个人都在颤栗,手中的汗水在不断向外涌,舒宁越是淡然他越是还怕。
“舒宁……。”
正当他组织好言语准备开口,舒宁桌面上的电话响起,她无心听许溟逸开口言语,伸手接起,随即不过两秒钟的功夫,抬起清冷的眸子望向许溟逸,毫无半分波澜,“许总不忙?”
许总?
许总?
许溟逸心狠狠一沉,世界上所有语言估计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心,似是在滴血。
舒宁再拿着利刃一刀刀刮着他鲜血淋漓的心。
“晚上来接你?”许溟逸停顿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晚上加班,”间接意思就是不回家。不用你来接。
“去哪儿?”他惯性开口。
舒宁抬眸轻撇了他一眼,并未言语,伸手将桌面上的文件收起来,迈过办公桌,拉开门扬长而去,徒留许溟逸一人站在诺大的办公室中间,许溟逸回首观望她绝情的背影,只觉心都在滴血。
垃圾食品都比较好吃,衣冠禽兽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
她在心中冷哼这句话。
推开顾言办公室大门时,见她好整以暇的靠坐在办公椅上望着她。
见舒宁疑惑的眸子望过来,她缓缓道“只是觉得你需要救赎。”
“所以……消息是假的?”她明显有些不悦。
“不……是真的,”前半句跟后半句隔着相当一段漫长的时间。
直至说完,舒宁才狠狠松了口气。
“地址给我、我过去,”舒宁朝顾言伸出手,恨不得立马就飞过去。
“左傲已经过去了,”顾言浅答、她知晓舒宁现在恨不得能立马飞过去解决了这件事情,可是事情、不是她想的如此简单。
舒宁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去,清明的眸子看着顾言,久久未言语。
“许溟逸找你何事?”顾言明知故问,话语刚刚落地,便被舒宁冷锐的眸子狠狠一撇。
她转身出去,并未回应顾言的言语。
这日晚、舒宁并未回临水湾,上午时分,她口中千言万语都都在喉间盘旋,但那些狠历的话语,是如何都说不出来,她变了,从一开始就知道历史总会重演,却还已然入了他的怀。
面对如此没有担当的许溟逸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来心狠手辣的,下午顾言离开,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将所有的工作悉数解决完之后便站在窗前看着楼下繁华的景象。
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人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她想,她这辈子真的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办公室除了她在空无一人,随即返身伸手将座椅上的外套拉起来,伸手关上灯,离开了办公室,停车场里,许溟逸的车大咧咧的停在不远处,他亲眼看见舒宁从停车场下来,在看见她上车,关上门扬长而去,于是,他成了一个跟踪者。
夜灯璀璨,繁华大道引领着她一路前进,万家灯火为她照明,她空落落的心需要慰籍,而这种慰籍不能再找许溟逸,这晚、她注定要身心出柜。
出柜?算不上吧!毕竟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没承认对方的关系,不过是个长期炮友而已,她现在想换,应该不算过分。
她是如此想的。
当跟在身后的许溟逸见她将车停在夜场门口时整个人都沸腾了。
他心中如同打翻了灶台上的万年陈醋,恨不得马上下车将她拖回来,他猛地拉开门下车,跨大步准备过去将她拖回来,可不过三五秒的功夫,舒宁启动车子扬长而去,徒留他一人愣在原地,待反应过来时在跟上去,哪儿还见得着舒宁的人影?
舒宁将车倒进停车位,才准备抬脚下车,电话响起,那侧声音颇为冷淡,“人找到了。”
她心理一咯噔,随即紧张道:“你在哪儿。”
对方报出地址,她立马启动车子朝那边而去,透过后视镜见到愣在原地的许溟逸时,眸光一冷。这晚,两人的距离又拉远了一步。她开车朝约定地点而去,随即将车丢在路边,打了辆车,再来就有人开着吉普过来接她,一段路换了三辆车,只因必须保持谨慎。
但目的地时左傲正带着口罩从里面出来,手下抱着沉睡的孩子出来,她疑惑,“怎么了?”左傲直接高冷的甩出两个字,“不从。”
舒宁嘴角抽搐,原来是这样,她侧眸看了眼,只见确实是昏睡了,于是二人便开车准备朝疗养院而去。“林雄过来过?”舒宁诧异,素来谨慎的林雄是怎么了?
“顾言用了点手段,”左傲坐在副驾驶跟她道,顾言用手段过后第二日,林雄便过来了,干他们这行的追踪一个人不要太简单,林雄前脚走,他们后脚便登门入室了。
“老大、后面有人跟着。”
顾言从婴儿房出来,见白慎行难得颇有闲情雅致在书房练起了毛笔字,她淡笑着迈步过去。
“睡了?”白慎行头也未抬开口问道。
“睡了,”顾言浅答,随机问道,“白先生今日倒有闲情雅致。”白慎行轻笑出声,应着顾言,“难得清闲。”顾言迈步过去,见白慎行手中提着狼嚎在宣纸上提出如此四个字,【谨言慎行】
她看着,微微一愣,初次觉得他们二人的名字是如此般配。
白慎行本就写的一手好字,这四个字虽未加修整,但也足以让人眼前一亮,苍劲有力的字体横隔在宣纸中间,顾言停眸许久轻微开口道,“谨言慎行,君子之道。”白慎行轻笑,并未言语,反倒是将手中的狼嚎交给顾言,向后退一步,等着她将后面四个字续出来,“怕是不般配。”
她与白慎行二人练字的门派不同,白慎行字体豪放,她字体娟秀,若是茂茂然合在一起怕是不太般配。她这话语惹的白慎行抬手抚上她的发顶,“急惊风配上慢郎中也不失为一段佳话,”那有什么般配不般配。
顾言浅笑提笔,将剩下四字补齐【谨言慎行、君子之道】
白慎行似是很满意,娟秀与豪放在一起到也不失美感。“今日不忙?”顾言问。“忙,想偷下闲,”白慎行哪有不忙的时候?不过是想着能好好调整下状态。反倒是顾言颇为好笑的看着他道,“难怪今日都没见你抱安安的。”白慎行伸手将宣纸卷起来丢进一侧的纸筒里,反身在水壶里倒了杯水跟顾言,浅笑道,“前些时日不晓得是哪个小醋坛说我天天下班回家只抱安安。”白慎行清谈带着宠溺的话语让顾言面上一红,她是说过,两人翻云覆雨时白慎行闹的她浑身难受免不了一阵撒娇,床底之间的话语岂能当真?着白慎行……故意的。顾言轻嗔他一眼,准备转身厉害,白慎行见她见气,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将她带进怀里,低头在唇角落下一吻,“越发小气了。”
“水喝了,”白慎行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她手上,顾言接过杯子缓缓的放在手中转悠着。
“乔汉生那边明日就能收网了,”顾言窝在他怀里主动跟白慎行说着她这边的动向。
“林书记的儿子找到了,”顾言喝了口水浅缓道。
搂着顾言的白慎行明显手上一顿,有些诧异的望向顾言,“找到了?”林书记如此谨慎的人竟然也会乱了手脚,他知晓顾言在这方面一直都有留心,可不曾想这次竟然只花短短数日便让他乱了阵脚。
见白慎行诧异的眸子望着自己,她轻笑道,“心中有鬼,”随便刺激刺激便招了,那晚不过只是个开胃菜而已。
“准备如何安顿?”这汉城可谓也是林家的半个天下了,在哪儿安放能让他们完成如此漫长的复仇。
“左傲来解决,”这种事情也只能让他来解决了,左傲他们不归政府管辖,她们伸手多多少少有些风险。“你跟左傲?”什么关系?白慎行一直很想知道,一个军人为何会与顾言有如此大的关联?而且他们之间似乎渊源不浅。“同盟关系,唇寒齿亡的关系,”她言简易亥。
左傲是个特殊的存在,不能过多言语白慎行知道,顾言也知道。所以两人并未过多追问。
“注意些,莫要让林市长反咬一口,对待敌人要一击致命,玩归玩,还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白慎行用下巴轻缓的蹭着她的发顶,似是老师在交代学生。他知道舒宁在跟林市长他们做斗争,也知晓顾言有意帮扶舒宁,而他,妻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帮衬着就行了。
“知道,”她答。
凡事她都有分寸,不会乱了阵脚。“许溟逸那边?”顾言心有所想,还是惦念着白慎行那日说的话,此时便似有似无不深不浅问到。
“怎么?”白慎行明知故问,怎会不知晓顾言此时心中所想,这丫头对别人的事情怎就那么上心?顾言似是很不悦白慎行的态度,原本窝在怀里的人撑着身子坐起来,蹙眉看着他。
白慎行见他如此轻微叹息,“你与舒宁虽是好友,到有些事情多说多错,感情的事情只能让他们自己来解决,旁人虽清明,但也只是旁人,言言要知晓。”白慎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顾言叹息,怎会不知晓,舒宁与许溟逸之间只怕是……。“虽是旁人,但也总想能帮上一的二,”白慎行为人谨慎,又及其克制,对于不该说的事情哪怕是跟顾言,也不会过多言语。就好比他此刻觉得许溟逸跟舒宁的事情不能多说,他绝不会过多言语,说了,也只是让顾言徒增烦恼。
“感情的事情旁人怎能帮?与其有哪个心情,不去想着怎么取悦取悦你老公我,”白慎行言语中带着玩味,惹的顾言面上绯红。接到电话时她与白慎行正处在干柴烈火的阶段,稍有碰触便会着火的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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