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是明白了老板的苦衷。
最终、白慎行也是佯装拉着脸吼了一句,白太太才焉焉的收了性子,白慎行哪儿舍得吼她,见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便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说尽了好话,好言好语的劝着,直到顾言缓缓点头,他才起身离开。
九点的会、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显然是来不及了。
白先生被白太太缠的如此模样也实在是不容易。
这日上午、顾言在山水居发呆之际,接到顾轻舟电话,邀她面谈,她应邀去了市厅办公楼。
却不想进去时见到的不止是顾轻舟,
还有梁意,顾言清浅的眸子扫过去,让梁意狠狠一颤。
自上次在停车场见面已经过去许久了,今日在顾轻舟的办公室相见,确实是让她有些诧异、她找自己还是找顾轻舟?
“来了?坐吧!”顾轻舟起身迎着她,见她大着肚子有些不方便,看了眼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便落了心。“您找我?”顾言似是有意无意忽略梁意的存在,顾轻舟将她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叹息一声。
“恩、你妈想看看你,去山水居不方便就让你下来了,你们聊,”顾轻舟深知她跟梁意两人无论在有隔阂也是母女关系,于是不问及顾言的意见将空间留给他们。
顾言坐在沙发上浅浅的看着梁意,梁意眸间的炽热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许不适,她想、她并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多呆。
“您找我?”她浅缓道。
“许久没见、想看看你,没想到你都要为人母了,”梁意有些不可置信,上次见面并未看出她怀孕。
“恩,”她应声道。
孕后期、她不是没想过怀孕不易,如今梁意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竟然有些同情面前这位母亲,她这个做女儿的似是有些过分了,世人常说、你若是不理解父母的苦衷,等你做了母亲便理解了。
她向来不信这句话,可此刻、竟然有些许相信了。
如今的她只是理解了十月怀胎不易,可并不能理解她当初的做法。
“多久了?”梁意小心翼翼问到。
“一月底的预产期,”顾言如是道。
现在十二月中旬,身旁不能离人,所以她每次出来的时候山水居最低是两个人跟着她一起出来,今日是张岚跟郑武。
“好快,”她似乎在知道她怀孕跟快要生了在同一时间。
“到时候、我能去看你吗?”她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顾言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缩紧,随即便松开,她理解怀胎十月的辛苦,可如今梁意这可怜兮兮的模样不免让她心中愧疚感肆起。
她应当如何做才能让顾家跟陈家的人都好过些?
思忖了许久、才缓缓到;“如果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没问题嘛?如果梁意跟白鹭撞在一起了会是何等局面?顾言不免在脑海中放映着这样的画面。这句话让梁意僵住了,顾言并没有直接给她发通行证,而是让她自己决定,端起面前的玻璃杯掩饰自己唇角泛起的苦涩。
“我今日来找你父亲有点事,顺便提及了你,所以、抱歉了,”梁意是何等无奈,她从未想过见自己的女儿还要道歉的。
如今这种局面、让人不免心寒。
“我知道,”顾言浅答,并未准备跟她多言语什么。
聊了两句准备起身走的时候,浅缓的声音缓缓开口道;“以往我一直不能理解你,甚至有些怨恨你,可直到今日我做了母亲之后才明白怀胎十月的不易,我感激您给我生命,但同样的、我在度质疑,生养一个孩子如此不易,您是怎么做到对我不闻不问,一转身就投入新家庭的,您又是如何在多年后的岁月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点我的,梁女士,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做不到一转身就投入新家庭,还将自己的孩子接过去目睹您是如何跟他们幸福生活的。”
怀孕的不易她已经体会道了,或许在这个孩子出生后她不知该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母亲,但最起码的一点是、她不会抛弃她,因为年少时的种种,让她势必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家庭,而不是像梁意那般,为何一己私欲离开家庭,转身投入道新的生活中去。
“当初您跟我父亲离婚,是因为聚少离多,他不能给你很好的宠爱跟呵护,但我父亲出于对你的愧疚直接净身出户,也算是给了你补偿,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但若是梁女士想来找我父亲批医院那块地皮的话,还是不要开口的好,你没资格,汉城人人都知晓我父亲退任在即,最后几个月的任期,您莫要做什么让他为难,对他不利的事情,若真是那样、别怪我。”
顾言说着两段话的时候眸中的残忍无情尽显无疑,她本不想跟梁意多说什么、可此刻她出现在顾轻舟办公室她想不到第二个理由,陈兴海医院要建新院区,新院区的地皮由这边审核,这件事情应该是下任市长解决的,可她应当是怕新任市长不卖他们面子,直接找顾轻舟来了。
这些事情,顾言一早就知晓了。
当初他们结婚处于爱情,离婚、是因为梁意忍受不了婚姻中的寂寞跟聚少离多,她六岁之前不止一次听见他们争吵,但具体内容记不太清,直至后来她才知晓,当初他们争吵的原因是因为梁意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任何事情都只能至极杠,所以每每顾轻舟从下面乡里回来的时候,梁意便会抓着机会跟他大吵一架,直至后来离婚。
顾轻舟处于对梁意的愧疚,离婚的时候选择净身出户,汉城所有的房子钱车,悉数给了梁意。
她拿着这笔钱去创建了现在的意美美容,而顾轻舟在离开她之后不得已的接受了顾家家长顾老爷子的帮扶。
这些陈年往事本不该拿出来说,可此刻梁意出现在顾轻舟的办公室让她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可以让她亲自下来找顾轻舟的。
梁意这样的女人、够聪明,却也够傻。放着好好的市长夫人不当甘愿嫁给一个医生。
“你可以说我的不是,但你不能怀疑我跟你父亲在一起时的感情,我嫁给他是因为爱情,我离开他、是因为他给不了我爱情,每个人要求的人生不一样,有人要钱,有人要爱,而我占据第二种,离开你父亲是我们当时最好的选择,你应该庆幸的是我跟你父亲离婚了,不然你的童年绝对是活在一个鸡飞狗跳的环境里,顾言、你没经历过我们那个年代的艰辛,断然不会理解我跟你父亲当时的抉择跟选择,我今日来、确实如你所说是来争取那块地皮的,这件事情我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不会白白让你父亲帮我解决,公归公私归私,这些我都知道。”
梁意像是不能忍受顾言残忍无情的语言似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悉数说了出来,每每她的女儿刺激她的时候她像是快要死去似的,难受的紧。
她跟顾轻舟的婚姻是个错误,她知道,可她不能忍受她的女儿这么评析她跟她父亲的婚姻。
他们这一辈人的抉择跟选择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可以轻易评价的。
“我不后悔离开你父亲,”梁意将这五个字说的字字清晰。
“你的代价是什么?金钱?我们顾家缺钱?还是你觉得白家缺钱?你给出的代价,没有人稀罕、但若是我父亲帮你批了那块地皮外人会如何说?梁女士,您的自私、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梁意对她的道德绑架,对她的要求,她都铭记于心,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她的自私却从未变过。
从小,她打着想她的旗号让她去陈家一住就是一个暑假,单从未问过她想不想,她每每看见梁意跟陈墨陈诺他们表现出母子情深的时候她就难受的紧。
“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自私的,”梁意似是懂了似的缓缓点头。
顾言不想在跟她多费口舌,拉开门出来便见顾轻舟站在门前跟秘书交谈什么,见她这么快出来像是有些错愕似的。
顾言支开秘书,也不顾及身后的大门是不是没关,直接开口道;“您任期降至,该您管的事情您管、不该您管的事情您别管,一把年纪了,也该颐养天年了,您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着外孙出生,其余但凡是有些冒险的事情,您三思而后行。”
顾轻舟今年五十多,可以说是能退休了,也能如顾言所说的那般回家颐养天年,往后的这几个月里似乎尤为重要,出不得一点差池。
这些他都懂。
梁意坐在办公室将顾言的这番话听在耳里,她心底狠狠的往下沉了一下,颤抖的手扶着沙发站起来,拿着包出了顾轻舟的办公室。
这晚、顾言回去吹了一股子枕边风,白慎行将电话拨给顾轻舟的时候他此刻正在老爷子的房里跟他说这话,老爷子虽说大限降至,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护理人员的精心照顾并没有让他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您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说出来,都八十多的年纪了,不能在那么犟了,如今您那几个战友,还有几个人是在的?您现在能多替他们活一天是一天,”顾轻舟一边剖着手中的橘子一边跟他轻缓的说着。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顾老爷子似是很不屑道。
“打小我们爷俩交流的机会就不多,从小我就是跟着警卫员一起混大的,反倒是您现在病了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我才能跟您像父子一样坐在一起谈谈心,若是您现在还好,只怕我们是没这个机会的。”他的这番话语似是让老爷子很赞同似的,大笑了两声。
顾轻舟在跟老爷子说这话,白鹭拿着手机上来,说是白慎行电话,他只能办起身去接,老爷子直接开口道;“在这里接、让我听听白家那小子要说什么。”
老爷子虽说卧床不起,但华语中却不失那份中气十足。
“父亲,”白慎行在哪测打招呼道。
“慎行啊!怎么了?”顾轻舟问到。
白慎行在那侧端着茶杯缓缓道;“前几日在外面看中了一套笔墨纸砚,想留着以后小孩大点给他用,不知好不好,想请您过来看看。”
“好好好,”顾轻舟似是很乐意似的,直接开口应到。
老爷子在一旁轻哼了声;“男孩子用什么笔墨纸砚?又是个文秀才。”
白慎行在哪测将这句话听在了耳里,也不生气,反倒是来了句;“文武双全是一定的。”
这才让老爷子稍微好过了点。
“言言说,以后孩子生了头几个月就请月嫂跟奶妈带,稍微大点了还是要自家人带着好些,我跟言言工作都忙,我爸您看见了的,所以、想来征求下您跟姑姑的意见,”白慎行这话所的滴水不漏,顾言说外人带不放心,不好,也是有依据的。
她本意是想告知顾轻舟不要在任期最后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到时候只怕是追悔莫及了,如今只好借白慎行的口说这些话了。
提醒顾轻舟可以回家安享晚年颐养天年了,在家带带孩子养养花草什么的都挺好的。
白慎行挂了电话端着杯子进卧室、见顾言拿着平板在刷这购物网站,坐到她身侧看着她浏览的东西,时不时给出意见。
“说好了?”顾言出声询问。
“恩、跟爸说了,”白慎行应到,见她在平板上浏览这粒子玩偶,看见一直小黄鸭便伸出手指着道;“这个挺好。”
顾言伸手加进购物车,轻缓的朝白慎行开口;“怀孕之后我突然能理解梁意的艰辛,可我在办公室突然想到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时候,意识道原来这么多年她的性子从未变过,这种节骨眼但凡是有点良心的都不会借机让父亲帮着做什么事情,若是做了不明摆着让上面的人查下来嘛?”
她一开始没想到的时候是有些怜悯梁意的,甚至还觉得自己这个女儿真的做不好,可是此刻尼?当她知道梁意此行有所图的时候,她心都凉了。
“长辈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汉城这几个月不太平,父亲是知道的,他混迹政治圈上这么多年,应当是知道该如何做的,不要操太多心,”白慎行伸出手摸着她长到锁骨的短发。
顾言侧着头在他身上蹭了蹭,见他手中端着杯子准备接过来喝口水,白慎行偏开;“茶、不能喝,我去给你倒水。”
白慎行谨慎对待顾言的每一件事情,今日她能开口跟自己说这么多也着实是让他心理暖洋洋的,连着几日担心她心中郁结,会不会有产前抑郁症什么的,今早的那番闹腾更是让他心都碎了。
顾言接过白慎行递过来的水,咕噜咕噜的一口气喝完,将杯子递给他。
白慎行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放在梳妆台上,思忖了片刻才跟她柔声道。
“我明日要出差,让妈妈过来陪你好不好?”整个下午白慎行都在思忖这如何跟顾言提及这件事情,本以为出差不过是一件小事,可今日他出门顾言拦在门口的模样让他心都疼碎了,想到这次出差可能要一个星期,怕顾言不高兴,此刻便柔声开口道。
果真、原本低头刷平板的人儿抬起头诧异的眸光看着他,有些不高兴还有些阴沉。
“去多久?”清冷的话语让白慎行内心一滞。
“一个星期左右,我尽量早点忙完回来,”白慎行说的无比认真就差举着三根手指发誓了。
白太太此刻并不是很高兴,本来一个人在这诺大的山水居已经让她有些无所适从了,现在白先生还要出差。
顾言从十七岁开始,从未因为生病之外的原因停歇下来过,这是头一遭,十年来她头一次无所事事的休息这么久,本就有些不习惯有些胡思乱想,此刻白慎行这话,更是让她眸间都冷了。
“不许去,”她霸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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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说白先生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