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白先生带白太太产检结束后送她回公司,一路上面不了唠叨让她停止工作回家修养。
对于白先生如此唠叨的模样,白太太闭耳不闻。十一月底,白太太孕期六月有余。除了腹部微微凸起之外并未看出有其他孕妇的迹象,身姿依旧纤瘦,背脊依旧挺拔,走路依旧带着气场,对此,白先生很是闹心,若是别人能看出来她是个孕妇还好,最起码会处处小心些,偏生他的太太身形太过纤瘦,套上件宽松的妮子完全看不出是个孕妇。
顾言一路朝办公室而去,外人看不出她显怀的身姿,只有她自己知道,怀孕是件多麻烦的事情。
“你有这么冷吗?穿这么多?”舒宁从下面上来见她套着大衣不免开口问到。
汉城属海边城市,冬天虽冷但也好过很多南北方城市,顾言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他们顶多就是一件毛衣加外套啊!
“冷、”顾小姐冷飘飘的赐给她这么一个字。
怀孕之后越发怕冷了。
“柏林的冬天你都过来,汉城的冬天还能让你说冷,你也真是清奇,”舒宁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她时还不忘数落她两句。顾言脱了外套搭在椅背上,扫了眼舒宁,伸手接过平板一边看着,一边浅缓道,“事物都熟悉了吧?”“我若说没熟悉你是不是要让我走人?”舒宁反问道。
顾言哗啦着平板上的资料,冷笑一声,“你想多了。”
好不容易拐来的人能让你这么容易就走了?舒宁着一身黑色阔腿裤黑色修身毛衣站在自己跟前,整个人气质干练又显职场精英的派头。
天晓得那天在许溟逸别墅见她穿一身休闲装的模样让她的视觉有多冲击,宛然成了一个家庭主妇。
虽说照样美丽,但远不如现在更有魅力。
有些人天生适合某个圈子。
顾言拉着舒宁,在这条路上一路前行,而舒宁似乎也不抗拒。
汉城的风雨刮的肆意妄为,这块肥肉多的是人想来啃一口,而汉城某些大人物似乎都在稳坐钓鱼台毫无动静,许溟逸未动,她跟白慎行也未动。
顾轻舟那边处处小心谨慎,防止在任期最后出现什么意外毁了他这一生的政治生涯,而老爷子似乎是期限未到似的,一直在浑浑噩噩的吊着最后一口气。
顾言这边所有的动向似乎都在远离汉城,汉城这边所有的案子已经停止运行,除了手中的老客户,顾言明令禁止不能在牵扯任何人进来,为此、远在洛杉矶的杰克差点跟她搞起来。
都说汉城下任领导人是林安琪的父亲,实则上面怎么安排还不知道,而顾言接到的消息是最好不要在公司现有的范围内在对外展开任何业务,防止让某些人借机入驻汉城。
那些小公司如何她不放在眼里但有人想借着她起来,那就没门了。将手中的平板递给舒宁,随后浅声道,“一会儿风投开会,你一起。”
正当舒宁想开口的时候张晋推门进来,眉间尽显焦急,“出事了、底下投行有个经理在外面喝多了,跟一起喝酒证监所的人说我们用了特殊渠道,证监所的人已经去了下面投行了。”张晋焦急万分,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害不害的了他们是次要的,害了自己这一生有他后悔的。
“什么时候的事?”顾言面色一凛。
“昨晚,我今早才接到信息,”张晋面色沉的跟猪肝一样。
“赵阳底下的投行,他已经去了,”赵阳也是才知道,狂奔去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张晋觉得事态严重才狂奔来告知顾言。舒宁将眸子转向顾言,随即冷声道,“不简单。”
这种时候出这种事情总让人觉得不这么简单。
“不能妄下定论,先下去看看,”顾言说着准备捞起大衣下去看看。
舒宁一把阻止她,“你去算什么?我们去,这种时候不能得瑟了他们。”
一个跨国集团的大老板怎么能让这群底下的小证监所给得瑟了?
顾言扶额,她真心觉得自己现在是脑子不管用了。
焦头烂额,她靠在座椅上揉着自己的鬓角,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似乎隔了好久都没发生了。
人不能太闲,不然毛病全出来了。
顾言此刻就有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虐心。
露西进来时见她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眸间的郁结之气让她不敢靠近。
“去查一下那人,看看跟谁接触过,”顾言思忖了许久之后才觉得自己稍稍找回自己的原有思维。
冷静睿智的顾言似乎这一刻又回来了。
露西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随即退出去。
办着顾言交代给她的事情。
而这边,舒宁跟张晋两人正在前往投行的路上。他们到的时候证监所的人已经着手调查,而投行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一侧,一副等候发落的模样,舒宁过去时阴孑的眸子狠狠挖了他一眼,随即跟着张晋朝赵阳而去。
证监所的人查他们也只能让他们查,现在只盼着这个经理没有在私底下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若真是干了,只怕不好解决。
赵阳满脸的猪肝色看着一旁的经理,再将眸光投向证监所的人。
他们的系统本身事没有任何问题的,最起码在国内这边没有任何问题,证监所的人查不到。
但不能保证会有拿着心怀不轨的人来干这事儿。
赵阳头疼欲裂。
哪行哪业都有灰色地带,但若是有人上纲上线那绝对是有人暗中想弄他们。一场腥风血雨似乎在顾言这里拉开了序幕。
顾言稳坐办公室,几乎不言语,压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
脑海中在思考着事物的联系跟惯性,这天下午等舒宁回来的时候,顾言似乎已经将所有事物都联系在一起了,眉间的寒霜早已散去,相反的倒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没查出来?”她头也不抬浅问道。“没有,”证监所的人查了一上午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相反的倒是哪位经理抖的比较厉害。
有人想让她乱了阵脚,不能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顾言冰冷的眸子盯着手上文件,随即冷冽道。
“护好那个经理别让人动手给我们栽赃嫁祸,”社会舆论如此凶险,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若不是顾轻舟任期降至,她还未觉得有任何压力,如今这样只是给自己徒增负担,舒宁跟张晋两人对视了一眼,普遍便转身离开顾言办公室,任由她思考,再给他们下达命令。
傍晚,白慎行接顾言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等了足足两个小时都不见人下来,白慎行坐在车里处理了两份国外重要文件,开了一个稍短的电话会议,在跟许赞两人商量完了公司新晋地段的商铺方式,而这些工作原本是白慎行要带回家做的,没想到在等待顾言的间隙悉数干完了,直到他将手中的电脑放在一侧的时候才意识到似乎不太对劲,等的时间有些许长久了。
于是便冷着眸子推开车门下车跨大步朝GL大楼而去,顾言的办公室跟秘书办灯火通明,为了防止证监所的人在一个回马刀杀过来,风投各部门的人都在通宵达旦熬夜加班,而顾言的办公室似乎每隔几分钟就有人推门进去。
防止这次是因为证监所的人看漏了,于是他们整晚都在加班排除隐性问题,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问题惹上些许不必要的麻烦。
白慎行上来见整个办公区依旧灯火通明,眉头紧蹙看这模样是要通宵加班的节奏?
舒宁正好从办公室出来,准备进顾言办公室,见白慎行满面寒霜从外面进来,不由得多看了眼,天生的王者气场,真是个尤物。
舒宁赤果果的眼神惹来白慎行一记冷眼,舒宁一个白眼送过去,冷嘲到,“接媳妇儿回家啊?你媳妇儿估计今晚回不了家了。”
舒宁用眼神示意他瞅瞅这会儿集体加班的架势,短时间内不会结束。
世人都说GL一夜之间创汉城金融圈新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为了创新高他们付出了多少,有多少个夜晚是这样过来的。
舒宁推开顾言办公室的门,还颇为好心的让白慎行先进去。
进去又如何?顾言还是会等着她将事情报告完了之后再去搭理白慎行啊!
果不其然就是这样。
而这一举动让白慎行冷着脸坐在沙发上许久,这晚,白慎行体会到了GL的风气以及办公效率,平均每隔几分钟便有人进来,而顾言似乎根本无暇顾及他是否坐在这儿。
白先生忍着怒火许久,直到白太太停歇下来喝水的功夫他才起身朝她而去,“今晚是不准备下班了?”顾言看着他将手中的一杯水喝的干干净净,一下午没喝水,真的是渴死了。
“应该是,”顾言浅缓道。
白先生眸间瞬间冷冽下来,冰冷的看着顾言,片刻之后才问到;“什么情况?”
“昨晚底下投行的一个经理喝多了跟证监所的人吃饭的时候说我们走了不正规通道,今天证监所的人查过来了,暂时没查到什么,但是需要杜绝后患,所以今晚、可能需要加班了。”顾言走到水壶边儿上在续了杯水喝了大半杯,随后转身到办公桌的地方继续工作。
“证监所那边的人怎么说?”白慎行见她如此说便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证监所那边不重要,重要的是、估计有人想弄我们,”她担心的是现在有人在暗处里跟他们较劲,她跟顾轻舟是一体的,若是她出事了,顾轻舟那边也会受到波动,只怕那些人攻击顾轻舟不成选择攻击自己了。白慎行眸光霎时寒光四射,带了些许不悦,听顾言如此说他似乎觉得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准备怎么解决?”白慎行浅缓道。
“回去再说,今晚先把事情解决,”顾言如此回答。
这晚、白先生包了整个GL加班人员的晚餐,顾言在办公室花五分钟解决了晚餐,随即便投入工作,GL的人个个都在拼命,而白先生一早就让许赞将电脑送上来,他就地在顾言办公室也解决起了文件,两人、一个占据沙发跟茶几,一个占据电脑桌椅。
倒也显得颇为和谐。
以往十一点顾言早早便睡了,今日许是加班太晚,肚子里的小家伙又开始了,闹的她是心烦意乱,不时的伸手去摸他。
舒宁从外侧进来的时候见顾言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抚着敲着电脑,眉间紧蹙,而白先生似乎在端着电脑看什么重要文件,眸光时不时的朝顾言扫过去,由于有东西拦着,并没有看见顾言放在腹部的手。
“如何?”顾言头也未抬问舒宁,她必须承认的是,舒宁来了之后她的工作似乎轻松了些,但对于身怀六甲的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
“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舒宁见她如此拼命便开口提醒到。
“我这边还有份资料,大概十二点左右,”她并不想舒宁过多催促自己,便轻缓着报了时间,以往加班通宵达旦不是没有,只是现在的她似乎对这种时候有些力不从心了。
白慎行见他们两人在言语,抬头看了眼,听见顾言说时间的时候,他特意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这晚、汉城的天气在度变温,窗外下起了中雨,从十一点半开始下,一直持续到她十二点多从楼上下来还在继续,一下雨温度自然会降低,而对于一个沿海城市来说似乎更甚,海边呼啸的风狂乱的刮着,再加上阴雨天,让走到门口的顾言不自觉的搂紧了身上的大衣,白慎行叹息一声,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我过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着,别吹风了。”“你拿把伞,”顾言说着朝门边的伞桶里面看了眼示意他带伞。
白慎行撑着伞去开车,顾言站在大厅候着,直到他将车开过来她才迈步过去拉开副驾驶的位置坐进去,白慎行将车里暖气开到最大。
凌晨、两人才从GL大楼回到山水居。
白慎行原想开口问她事情时,微微侧眸发现顾言疲惫的靠在副驾驶的玻璃上昏昏欲睡,心头一疼,此刻白慎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伸手将顾言搂进怀里,可他正在开车无能为力。
白慎行在等红灯的间隙伸手将后座的毯子捞过来盖在她身上,防止感冒。
一路平缓的朝山水居去,守夜的佣人见先生开车过来,撑起伞过去迎他,哪儿想着车里的太太睡着了,只见身材修长的先生弯腰从车里将昏昏欲睡的太太抱出来一路朝楼上而去。佣人眼疾手快的揭开杯子,白慎行将她放在床上,半搂在怀里,伸手将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撤掉,再将外套脱掉,佣人脱掉了她的鞋子,白慎行这才轻缓的将她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见她如此疲倦,白慎行眸间甚是心疼。
人家的孕妇从怀孕开始便在家里养尊处优,而顾言从怀孕到现在不仅没怎么休息过,甚至还经常出意外,这点、白慎行心中懊恼的很。
他甚至会觉得自己么有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
“先生、”佣人在身后喊了句。
“晚餐?”“不用了、你下去吧!”白慎行将被子扯到她的下巴,顾言像是感受道他掌心的温度,在被子边缘蹭了蹭。
白慎行洗了澡出来将她搂在怀里,一觉到天明,直到第二日早上顾言被尿憋醒,猛然从床上起来脸拖鞋都来不及趿拉变往卫生间而去。
白慎行被她惊醒,见她如此小跑的模样惊恐的看着她,随即翻身起来跟着她进卫生间。
“怎么了?”他心跳加速、见不得顾言有如此冲动的时候,不然总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想上厕所啊!”顾言莫名其妙的看着白慎行,难道她坐在马桶上的姿势还不够明显,才让白慎行一开口就问怎么了?
“你就不能慢点?”白慎行听她如此说不由的严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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