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只是有人碰到了告诉我一声,”白慎行伸手将桌面上的文件理顺摆放整齐,牵着顾言下楼。顾言乖巧的跟着他下楼,后院传来的狗叫声让她止住脚,“那两只小狗有人喂?”
“有,”白慎行捏了捏她的掌心,示意她继续跟着他走。
由于她怀孕,白慎行从原本的宠爱程度上再加上小心谨慎,是顾言极为不习惯。
她向来不是那种亦步亦趋的人,最近真的是走路都小心翼翼,若是白慎行不在还好,若他在是要装装的。
山水居的桂花盛开,顾言趁白慎行接电话的空隙推开落地窗出去,站在院子里闻着桂花香。沁人的香味迎面扑来,闭上眼睛缓缓的感受着,白慎行拿着电话估计是在跟投资人打电话,磁性的嗓音在身后传来,偶尔传来一两声爽朗的笑声。
白慎行跟投资人聊着,聊到兴起之处惯性的伸手去摸烟,无奈摸不到,便转身去了餐室给自己到了杯开水,端着迈步回来,看了眼在阳台外的顾言。
站在她身后接电话。“先生,”张岚在身后轻微喊了声,白慎行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何事?”白慎行收了电话问到。
“今日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递,是太太的,”今日在忙的时候山水居收到一份快递,且不是放在门卫,而是直接放在大门处,管家调了监控出来竟也看不见是谁放的,整个下午都在思忖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白先生告知此事。
“给太太就是,”白慎行浅声道,迈步往顾言的方向走。
张岚欲言又止。
这晚,顾言吃完晚餐搭了件外披闲庭信步在山水居院内,颇为悠闲。
若不是自己怀孕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悠闲的时候,她迈步在山水居院内,心中放空思绪,踩着细碎的步子走在主干道上,原本跟白慎行两人浅声聊着,他中途接了个电话进了主屋,随后不过两分钟功夫,张岚便出来,代替白慎行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先生干嘛去了?”白慎行接起电话便进去,见她在思忖什么便没有跟她说。
“进书房了,”张岚浅声到。
“太太,上午有个您的快递,没写寄件人。”张岚在身后将上午的事情说出来,顾言细细听着,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看到人了?”
“没有,管家调了监控,并没有看见是谁放到门口的,”她说。
“一会儿送到我书房,”一份未知名的邮件,她嘴角牵起一抹微笑。
山水居的景色很好,季节的更迭并无任何意义,人们只是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以前过过的每一天,可尽管如此,季节的离去,而新的季节降临之时,人们心里必然会出现一种跃动感。
这晚,许攸宁下班回来,在临水湾的住宅门口发现一分快递,里面并未写寄件人的名字,连收件人都没有,但却偏偏搁在门口,她拿起来随意看了两眼,不知是谁的,以为又是某个广告商做的广告,便随手扔进了一侧的垃圾桶,随后被临水湾的清洁工收走。
顾言进卧室,将披肩放在沙发上,随即想起张岚说的那份快递,便转身进了书房,拿起快递摇了摇,随后拿起美工刀划开,倏然,她惊恐的睁大眼睛,高喊白慎行。
原本在书房开会的白慎行听见顾言惊恐的呼唤声登时起身,朝隔壁书房狂奔而去,而那侧的在跟老板开会的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老板狂奔而去。
顾言的惊叫声也传入了他们耳畔。脑海中的第一反映是同居了?
只有许赞跟徐副总等人才知道,他们早已经同居。
许赞招呼大家今天就到这里,一直到大家伙全部都退出视频会议,才终止结束此次会议。“怎么了?”白慎行一阵风似的跑过来,紧张的问道,天晓得听见她那声惊叫声心都跳出来了。
顾言伸手指了指快递,张岚说今天收到一个快递,竟然是一只断了头的黑猫,血淋淋的躺在塑料袋里面,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白慎行走过去看了眼,怒火中烧。
“呕……,”顾言条件反射性的一把扒开白慎行,朝对面卧室洗手间狂奔而去。
“张岚,”白慎行一声怒吼,将楼下打扫的佣人吓得直颤。
“先生,”张岚战战兢兢的立在身后。
“处理了,让他们到大厅等着,”白慎行满脸怒容,顾言在卧室的狂吐声像只爪子似的挠的他身心难受。
张岚迈步向前,将视线投在快递上,一声惊呼被自己悟住。
若不是知道要处理,只怕她也要退出去的。
顾言在卫生间将胆水都吐出来了,整个人都站不住,软乎乎的往地上倒,白慎行一把拖住她,见她搂在怀里。
即便是白慎行搂着她,她还是有些飘忽不定。
“呕……,”她再度转身趴在洗漱台上狂吐,吐的天昏地暗,白慎行站在身后搂着她,心疼不已,整张脸都快寒的滴出水了。
“喝口水,”白慎行接过张岚递过来的水送到她面前,顾言喝了两口漱漱口,整个人被白慎行搂在怀里,软乎乎的,犹如一只没有骨头的小猫。
顾言吐的整个人都是蒙的,晕乎乎的任由白慎行抱着她上床,盖好被子。
见她这虚弱的模样,白慎行心都要疼碎了,伸手摸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眸间满是心疼。
他后悔应当在张岚说的时候就拿过来看看的,不然哪儿会让她如此遭罪?
顾言浑身无力,只觉得恶心,后面那次吐不出来全吐的酸水,此刻她胃里翻腾的厉害。
虚弱无力的靠在床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就着靠枕缓缓的溜下去,想着躺着会不会好受点。
“躺下休息会儿,”白慎行原本跟顾言说话语气就颇为轻柔,此刻更是要柔的滴出水来了。
顾言吐的浑身无力,只得闭着眼睛,可一闭眼,就满是那只断头的黑猫。
瞬间恶心感又飙升上来,趴在床沿干呕,这回什么也吐不出来,白慎行扶着她瘦弱的肩膀,指尖都不敢有什么力道,生怕捏疼了她。
撑着白慎行腿部在躺倒床上,整个人萎靡不振,看的白慎行越发心疼,最终大手一捞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捞到自己怀里,轻抚着。
“没事,恶作剧而已,不要想,”低头在她额间轻蹭缓缓的说着,声音柔的快要滴出水来了。
怎能不想?本就孕初期有些许孕吐,这会儿有人怎么恶心她,只怕是要吐的肛肠寸断。
“我难受,”许是刚刚吐过,这会儿说话的语气竟然细小的跟只猫儿似的挠人心肺。
她这虚弱的语气听在白慎行耳里,尽是心疼。
搂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我知道,”白慎行言语中满是自责,恨不得能替她受了这份罪。
贴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蹭着。
顾言虚弱的抬起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我难受,”去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再度传入白慎行耳畔,他伸手在她背脊处缓缓顺着。
“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此刻是他最无能为力的时候,平日里不舒服可以让医生解决,可孕吐,医生似乎也无能为力。
这番吐过去,让顾言整个人都阴了,窝在白慎行怀里一点儿劲都使不上来,跟只小猫似的,看的白慎行心疼的厉害,好巧不巧的这会儿陈涵电话过来了,白慎行瞅了一眼本意是不想接。
可无奈在身侧一直响,让顾言不安分的在怀里蹭了两下,他随手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接起来。
“妈、”他轻喊声。
“你们吃过了?”陈涵在那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给白慎行打电话。
“吃过了,”白慎行一边抚着顾言一边浅答。
“言言呢?你让她接电话,我给她打电话怎么没人接,你不在家?”陈涵有些急切的语气传入顾言的耳里,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接过电话的,可今日,实在是无劲。
“言言不舒服,刚吐了,这会儿在躺着,回头吧!”白慎行轻柔的嗓音在顾言耳侧响起,那侧的陈涵一听闻顾言吐了,整个人都坐起来了,让坐在一侧的白朗不禁侧目看她。
“很厉害?”她着急道。
“还好,跟往常差不多,休息会儿就好,”白慎行不想让她担心,便随口这么一说。
“那就好、孕吐是难免的,你好好照顾言言,问问她想吃什么,别饿着了,言言胃本身就不好。”陈涵在哪儿交代着。
“我知道,”白慎行说了两句便收了电话,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抚着顾言,见她整个人昏软无力窝在他怀里乖巧的不行,一言不发整个人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他伸出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我难受,”顾言昏昏欲睡之际呢喃出声,白慎行心坎儿都疼了,以往的顾言多么坚强的一个人、这会儿不到十来分钟的功夫说了三次难受,可见是有多难受有多让她不舒服。
“辛苦我们言言了,辛苦了,”他蹭着她轻柔的面颊缓声跟她说这话,一字一句的都进了顾言的耳里。
“过段时间就好了,都是我不好,开什么会,”白慎行言语之中都是在指责自己。
她不是没见过恶心的场面,但像今日这样一见到如此场面就吐的整个人要哦虚脱似的,还是头一回,她想、也许是怀孕的关系,让她整个人越来越娇贵了。
许是吐的浑身无劲整个人萎靡不振,白慎行抱着她轻柔的哄了会儿她便困顿了,见她呼吸平稳他轻手轻脚的将顾言放在床上,扯过一旁的龙猫放在她身侧,拉上被子关了大灯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门便下楼去。
整个山水居的佣人此刻战战兢兢惶恐不安胆战心惊的站在大厅上,等着自家先生下来处罚他们,更甚的是张岚,她今日跟白先生提及此事的时候就不应该欲言又止的,若是说了指不定就不会发生今晚的状况了,此刻的她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白慎行迈着沉重的步伐从二楼下来,见大厅站着一干人等,他缓步上前,负手而立,扫视了众人一眼。
“我从来不知道,我这山水居竟然会出现如此龌蹉的东西,”他冷酷的嗓音吓得众人面色发寒,不敢言语。
“张岚、你来说,”白慎行直接点兵点将,点到谁谁开始说。
“今日上午门卫师傅说门口放了个包裹,但不知道是谁送的,写了太太的名字,送上来的时候管家让他们查了监控,监控没有拍到送来的人是谁,”张岚战战兢兢的将话说完。
“为何不告知我?”白慎行语气有些冷冽,甚至是有些许激动。
若是早点说,能将顾言吓成这样?
这山水居保镖加佣人二三十号人还能出现这么低劣的错误?
张岚整个人一惊,哆哆嗦嗦道;“抱歉。”
面对太太的事情先生是没有原则可言的,这点她早就知道,现在无论她作何解释,先生绝对会认为是她处事不当在找借口,因为她没有及时通知先生而让太太受了惊吓。
她甚至在太太怀孕以来,先生有多小心翼翼,每日的餐食都要先过一遍在端给太太,今日太太在浴室吐的上气不接下气天昏地暗整个人都快站不住,先生怎能不恼火。
“山水居素来清净安雅,若日后在出现此事,可知后果如何?,”这山水居内部是该调整调整了,不然日后在出现这样的事情怎么办?
张岚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职责所在。“知道,”众人弯腰颔首应到。“让郑武进来,”他阴沉着嗓音对着众人说到。
白慎行交代了一番郑武才缓缓退出去,临了快步转身上楼。
这晚、后半夜,白慎行打电话将陈涵跟白朗等人喊了过来。
来之前陈涵不明所以。
来之后白慎行跟白朗浅声交代了两句,便提着外套出去了,而这一切在睡梦中的顾言浑然不知。
“慎行怎么了?”陈涵站在白朗身侧有些不悦道。
“处理些家事,你晚上跟言言一起睡,小心些,别把她惊醒了,”白朗想起刚刚白慎行说的话,言语之中不由得露出些许担心。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陈涵不傻,毕竟当初也是从高位上过来的。
“山水居今日收到份快递,寄给言言的,一只断了头的黑猫,被吓着她才好。”白朗说着挽着陈涵上楼,而陈涵听了他的话,面色有些苍白。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发生第二次,敢动我白家的人,只怕是没几个人有这个胆子。”陈涵面色平稳,可言语之间露出来的阴狠不一般。
白朗微微叹息声。
九月底十月初的夜晚本就有些阴凉,而此刻宜山别墅院落里跪了一个一身黑的男人,手脚被束缚直接绑在地上。
头上套着黑色的袋子将他整个人置身于黑暗之中,夜风席席晚风迎面吹来,白慎行一身黑色休闲夹克站在院落之中,看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男人满脸阴寒。
今日的快递出自他之手,将一只断头的黑猫送到顾言面前,让她受了惊吓,越想他身上的阴寒之气就越盛,恨不得俯身直接附上他的脖颈送他去见阎王。
他单手插兜,单手夹烟缓缓吸着,缓和自己的情绪,防止自己一时冲动直接将人捏死。
“谁让你干的?”郑武开口问到。
男人低头不语,不准备答话。
“谁让你干的?张嘴。”郑武微吼道,若这人一直闭口不言只怕他们交不了差,整个宜山别墅的人谁人不知自家先生现在恼火的厉害,恨不得能离多远离多远。
可偏生他们这些人得围在院子里解决这件事情。
白先生带着他离开山水居的时候便让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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