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霁觉得自己只是打了一个盹,迷迷糊糊的再睁开眼睛时,客厅却是暗的。
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关着,透着光,有哗哗的水声。
他按了按额头,起身,有什么东西从身上滑落在地。
捡起来一看,一块儿格子图案的毛毯。
他走到卫生间,轻扣房门。
“六二,衣服呢?”
里面的水声停止,门在他意料之外从里拉开。
吴风雨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他面前,他蹙眉往里瞧了眼。这整间屋子里,只有卫生间里贴了地板,最普通的花岗岩花纹,边缝清晰可见。角落里有只木盆,里面是洗到一半的羽绒服。
“醒了。衣服我放在沙发上的,你没瞧见?”风雨卫衣袖子捋到大臂,双手带着黄色胶手套,上面还沾着白色的洗衣粉泡沫。
她走出来,摸到墙上的开关按下,客厅的灯亮起来。
“那儿,”手指指向芸霁方才坐过的沙发,又说:“你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吧。”
芸霁点着头往沙发走,一面走,一面双手交叉在腰际,一抬,脱了衣服。
毛T之下,只有一件白色背心。他的身材很好,肩宽腰窄,当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风雨在后面看得面红耳赤,美男肉体当前,又舍不得不看。
就这么踟蹰好一会儿,直到他套上阿南的白色V领毛衣,身子有了扭转回来的倾向。她才仓皇的逃窜进卫生间。
他很快跟了进来,一点儿不客气的把自个儿毛T扔进木盆里。
风雨把那衣服朝水里摁了摁。
“要洗澡吗?”她问。
芸霁没答话,斜倚在门框上,两只大长腿随意的交叠着。
风雨坐在小板凳上,只能抬头仰视他。这角度看上去,那两条腿更长更直了,阿南的黑色运动裤果然短了一些,刚刚够抻到他的脚踝。
说实话,这样慵懒的他,真像个秦淮河边靠姿色生计的酒家女。
这比喻或许不贴切,总之就是有一种魅惑,叫人只敢暗自向往,不敢明目张望。
芸霁睡眠仍旧不足,还有些迷糊,站了一会儿,才低声说:“不洗了,累。”
风雨哦一声,又忙说:“你睡阿南的房间,床单被套我刚刚换过了。”
芸霁淡淡的嗯一声,说:“不急。”
风雨垂头把洗好的羽绒服拎到另外一只蓄着清水的桶子里,开始洗他的。
她嗫嚅:“不是累么?眼睛都黑了。”
芸霁这时已经缓过那阵疲惫的劲儿,轻笑一声,抱臂蹲到她跟前。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说话。狭窄的卫生间里只有水波溅动的声响。
风雨忍不住,问:“干什么呀?”
芸霁的目光从她手里的衣服往上抬,落到她的脸上。
“我想起一件事儿。”他说。
“哦。”
“六二,这不是你第一次给我洗衣服啊!”
风雨手中动作一停,眨了眨眼,流海下的疤微微有些发热。
“昂。”
芸霁只一侧唇角四十五度上扬,欠嗖嗖的得意。
“你说,你是不是那时候就看上小爷我了?”
风雨只觉心中一口老血憋住,满脸通红,埋头洗衣服,水花四溅。
姑娘脸皮有多薄,芸霁清楚得很。他也不继续调侃她了,等了一会儿,抬手拨了拨她额前微乱的流海。
“长了,该剪了。”
风雨忍不下去了,身子微微后倾,瞪着他,说:“芸霁,你别这样。”
“哪样?”他问得饶有兴味。
“你别撩我。”
“为撒?”
风雨气结,深深地想把一口老血喷他脸上。
“咱们,分手了。”她慎重的说。
“哦,”他平平淡淡的垂了下头,然后立刻抬起,笑盈盈的看着她,说:“我后悔了。”
风雨反应了很久。
是吧,没听错吧!
不是我饿了我困了我要睡了,而是我后悔了。
他用聊吃喝拉撒的语气,说着一件让她生让她死的事情。
哈,真他妈的云淡风轻啊!
第二天一大早,风雨出门买早餐时给债主打了电话说起还钱的事儿。
电话那边吵吵咋咋的,债主家儿子说今天家里有事儿过不来。他们觉着吴风雨这姑娘既然主动提了还钱的事儿,那便和她二叔吴建国不同,是个讲信用道义的。迟一天来拿钱也无所谓。
芸霁起床时,发现屋里没人。
吴风雨的卧室敞着门,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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