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头发的面孔越发凑近:“看看我吧……看看我吧……是怎样砸烂我的头,捣烂我的眼睛,割下我的四肢,烹煮我的内脏……你……想起来了吗?”
“对不起!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为了让你更轻松所以才……”
“说谎……”女子说。
“我是说真的!”
“说谎。”
松井抽疼了一下,他回过神,发觉自己的小指上,绕着一根纤细的发丝了。
如刚才的小孩所言,他的那些同伙,不仅掐死了自己,而且内脏统统都不见了……
胸口一阵发闷,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抬起,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不,不要这样,我讲真话,”松井哭喊起来,“我们打赌谁会成为最后一个见证你死亡的人,我为了赢,所以向你下狠手了,对不起!”
他的双手仍旧夹在脖子上,渐渐收力。
“那个还有……还有……”因为被掐住脖子,他艰难地说,“田路说内脏……容易腐烂发臭被人注意,所以……他们几个就把你的……内脏吃掉了,我没有吃,和我没有关系啊……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他的□渗出一股透明的液体,他失禁了。
因为窒息,他的面部泛红,眼球凸起。他绝望地张大嘴巴,向最后的救命稻草呼救:“东条律师,求求你救救我……我……”
东条惊恐地退了两步:“抱歉,这情况……我也无能为力!你……试着自救吧!”
守淡淡地说:“松井先生,我倒是有个方法,只要你向这玛特的真实之羽毛起誓悔改,或许可以暂时解围。”
“我……起誓……”松井说话已经非常困难了,他忙不迭地发誓,“我……为我……曾做过的……事……发誓……我是真心……悔改……绝不……违背良心……”
他紧盯着那架天秤,生怕它再沉下去一些。好一阵子,那架天秤都没有动。
“我……说真的!”他声嘶力竭,几近哀嚎。
缓缓地,天秤动了。
代表真实之羽的那端缓缓地下沉了一点。
掐着脖子的手终于有了意识,松井猛地松开手,扶着被告席的桌子大声咳嗽。
女人却仍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因为那架天秤,虽然羽毛的一端下沉,但还尚未平衡。
不过,大概也平衡不了了。
“你暂且讲了真话,”守说,“那就让朕看一看,人类的宽容会到哪一种境界好了。”
泉弥月的鬼魂默然,良久,她一动不动。
“仍然,无法原谅。”最终,只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向着松井扑过去。
“啊啊啊!”松井害怕地闭上眼睛,但什么都没发生。
他没有死掉,手也没有掐着脖子,只有一堆轻柔东西倒在身上。
他睁开眼,但还不如不要看的好。
松井又太,他的全身铺满了黑色的发丝,混杂于黑色之中的,还有一团一团血肉……
那是四位死去的被告的内脏,裹在泉弥月的校服里,就在松井又太的眼前,他们的四颗心脏还在垂死挣扎着跳动呢!
扑通、扑通。
和他自己的心跳声混在一起。
法庭中一片哗然,浓重的恶臭比不过阴暗的人心。
松井又太坐在一堆腐烂的东西里得意地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终于走了!她终于走了!那个**,有什么可感到高贵的!不过是玩玩而已,还说要报警?!本来都决定放她走啦,还要报警?!不知感恩的东西就干脆永远留下来吧,嘻嘻嘻!!去死吧!去死吧!”
松井又太在受到惊吓后,高声供诉了一些原本没有讲出来的事实。
他的思维很清晰,供诉内容也很完整,并不是有精神疾病的表现。
如他之前所言,他们几个打赌,谁如果先杀死泉弥月,谁就能赢一次白粉的钱。
田路先捅了她一刀,但那个女子的生命力很顽强,还能挣扎着逃走,于是渡久勒住了她的脖子……
当轮到松井的时候,他用本来想拿来给四人玩乐的游戏机,狠狠砸向了泉弥月的头。
一旦看到了鲜血,就像某种野兽,再也不愿意停下来了。
就是有这种人存在的。
审判席又变回了原样,几个法官惊讶地站起身,他们刚刚目击到一个死人走进了法庭,然后变成了一堆头发和内脏。
守说:“东条先生,你一直口口声声讲着人权,但是,当凶手向死者挥舞凶器的那一刻开始,他自己就抛弃了人权了。一个连自己的人权都不要的人,有什么资格再谈论争取人权?这样的人,还说什么有无限的可能……你可以现在信誓旦旦地保证他未来能成为有用的人,但若是反之呢?这种人如果再一次出外行凶,东条先生,谁来负担起责任?您吗?”
东条瞪着小孩子,他或许有一百种理由来反驳他的话,但是鉴于刚才的震惊,他不知作何回答。
守收回天秤上的羽毛:“请记住,从今天开始,您欠冥界一颗心脏。如果说什么时候可以还清的话,那就得看您什么时候能重拾良心了。”
失去羽毛的天秤变为平衡,这只是个普通的天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金发的男人缓缓说道:“冥界判官之一——拉达曼提斯。”
而那位灰蓝色长发的青年以同样威严的声音说:“冥界判官之一——米诺斯。”
他们身旁,一个海蓝色长发的青年沉着地说:“圣域判官——不对,其实我是来凑数的。”
“……”
“……”
“……”
加隆:你们看着我干嘛?
米罗千里传音:赏你一斤蜗牛!
哎呀大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