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赌钱去了?”
萝卜心道还是二哥了解老子,面上却笑道:“俺哪里敢去,身上脏兮兮的,泡堂子去了。”
张岱看了一眼萝卜身上“泡堂子?老哥是傻的么?是我就说喝茶去了。”
萝卜愕然,随即傻笑,准备蒙混过关,不料张岱又问道:“骑兵队的赏银你是不是输了?”
萝卜心道幸亏老子耍了一次浑,不然**非得被打烂不可。想罢拍着胸脯道:“俺就算赌也不能输兄弟们的钱不是,不信回去问他们。”
张岱道:“这样就好。”
这边还是张岱和萝卜有共同语言,旁边的大哥赵谦,成日的和韩佐信混在一起,张岱萝卜也没办法,谁叫人家都是读书人呢?
“这个姓邱的御史,是元辅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咱们前脚从福建回来,都察院的人后脚就跟到杭州来了,恐怕大人的奏书引起了元辅十二分的不满。”韩佐信和赵谦并马而行。
赵谦道:“连招呼也没给元辅打一声,怪不着别人不满。上次给西虎营置办军械,用的银子”
“今年的税银。浙直赋税,从万历年间起,从来没有完成过定额,咱们今年完成定额,还有剩余,按理不该察到这上头来,只是现在”
赵谦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再说吧,咱们不就是要皇上看到,元辅忌恨咱们么?”
孟凡一直紧随赵谦左右,这时他现了街边上的异动,一群汉子一直跟着,看来是来者不善,忙回头低声喊道:“张将军,边上不对劲,叫兄弟们打起精神。”
萝卜一看那些偷偷跟随的汉子,一看之下,冷汗直流,那不是赌场那帮人么?直娘贼!吃了豹子胆,这会儿还敢对老子动手?
萝卜心里扑腾直响,他倒不是怕了这些亡命徒,只是大哥在这里,要是被二哥知道了是因为自己才令大哥身陷险地,那可有得苦头吃。萝卜不敢吭声,他知道这些亡命徒,为了钱啥事情都做得出来,又不敢说出来,只得硬着头皮熬着。
不料那些亡命徒见侍卫不多,还真敢动手,一个个盯着萝卜,将手伸进了衣服。他们个个都有血案在身,都是脑袋放裤腰带上的主,探得那萝卜住在军营之中,自然不敢去攻军营,这次在大街上,恐怕是唯一的机会,杀了便跑,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
一个大胡子汉子挤到人群边上,正要率先动手,突然“砰”地一声枪响,惨叫一声,大胡子便向后仰倒。
“啊”街上顿时混乱起来。
孟凡一枪得手,急忙和侍卫将赵谦韩佐信拉下马来,护在正中。
那些亡命徒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赵谦,直扑萝卜而去。萝卜“刷”地一声拔出腰刀,迎头就是一刀,前边那亡命徒忙转攻为守,用短刀护住头顶,可哪里抵得住这雷霆一击?短刀立时被砍飞,不知了去向,脑袋生生被劈成了两瓣,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要不是锁骨卡住了刀锋,恐怕人都得变成两瓣。
剩下的匪徒见萝卜如此凶狠,早吓得**尿流,他们见过萝卜的拳脚了得,没想到使上兵器,更是吓人。匪徒立刻转身便跑,萝卜大怒,便欲追上去。
这时张岱在后面喊道:“三弟别追,小心中调虎离山之计!石头,立刻通知镍司衙门,封锁城门,捉拿刺客!”
“得令!”
萝卜将手里的腰刀“呼”地一声扔向一个匪徒,腰刀插在了那人的背心上,向前扑倒。萝卜这才愤愤地退了回来。
迎接御史的行程自然被取消了,只派了兵马去迎接,赵谦等人退回了总督府,孟凡急忙布置防卫,加紧对总督府的戒备。
赵谦愕然道:“莫不是元辅要暗杀我吧?”
韩佐信摇摇头:“这些刺客的身手布置如此拙劣,不像。”
赵谦踱了几步,说道:“不管是怎么回事,这次元辅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正好此时请辞,皇上一定会留意的,成败在此一举。”
赵谦的辞呈到达京师,理由是身体欠佳,年纪轻轻的,这样的理由,显然不伦不类。在朱由检手下当官,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不过赵谦并不是真不想当官了。
同时到达的,还有锦衣卫的密报。公众场合总督遇刺客,这样的事是逃不过锦衣卫的耳目的。
朱由检在冬暖阁读完赵谦的辞呈,将头仰在椅子靠背上闭目养神,时侍奉皇上的,正是高启潜,高启潜急忙在水盆里洗了手,然后从冰盆中拿起一块一尘不染的白棉布,敷在朱由检的脸上。
朱由检舒服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杭州的赵谦,又给朕写奏折来了,高启潜,你也看看吧。”
“是,皇爷。”高启潜对旁边的小太监递了个眼色,那小太监忙走过来,小心从朱由检脸上将棉布取下来,如高启潜一般炮制,为朱由检换了一块棉布。
高启潜擦干手,捧起御案上的奏书,飞快地看了几眼,立马明白了这是一封辞呈,然后再看原因,见赵谦的借口是身体有恙,心中不禁哑然失笑。
朱由检估摸着高启潜也看完了,便坐了起来,小太监忙小心将他脸上的棉布取了。
“说说吧,赵谦为什么要上辞呈?”
高启潜也管东厂的事,东厂又管着锦衣卫,所以赵谦遇刺的事儿,高启潜也知道,他想了片刻,说道:“奴婢以为,赵谦是没路可走了,只想活命。”
“朕不要他死,他没那么容易就死了,他手下的兵将不是挺能耐的么,你看,刺客不就没得逞。”
高启潜听朱由检说赵谦手下的兵能耐,面上的赞,实际上是有提防之心。就说辽东军,朝廷也不好调动了,上次后金威逼京师,皇上就是抓了一个袁崇焕,结果辽东军就敢拍拍**走人,辽东军在守备东北边疆的同时,也像一把利剑,插在朱由检的心头,时时提防着。
皇上也怕南边又多出一股新的军事利益集团来了。
“皇爷说的是,皇爷要他死,他就得心甘情愿地死,要他不死,谁也没胆子让他死了。”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既然他不想干了,就让他歇些日子吧。”
“奴婢知道了,这就给司礼监传话,尽快批红。”
赵谦没有料到,他血里火里拼出来的浙直总督,就这样被人一句话给说没了。
温体仁更没有料到,不过赵谦既然不再听话,被罢职,温体仁只当没看见。
不过幕僚得知了此事,却在温体仁面前抱怨道:“元辅派人暗算赵谦之事,真乃败笔!”
温体仁没好气地说:“老夫怎会下作到用如此手段?”
“那谁还会暗算赵谦?”
温体仁动气道:“老夫怎地知道?”
幕僚叹了一声气道:“莫不是赵谦自己做的戏?唉,不管怎样,人言可畏,元辅在这事上是洗不清了。”
温体仁心道又不是一个两个人说老子的坏话,多一件事又何妨?口上说道:“他们想诬陷老夫,就得拿出真凭实据来!”
幕僚又提醒道:“赵谦这样做,说不定是为了自保”
温体仁静心想了一会,心道他赵谦莫不是怕了朝廷的人弹劾他拥兵自重,使得苦肉计?不过无论是不是这样,赵谦不就是明摆着觉得跟着温体仁没有希望么?温体仁心中愤怒,说道:“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温体仁明白目前的处境,要想稳住下边的人,对于背叛自己的,一定要付出代价,忠于自己的,要尽力保住,才能给人以希望的姿态。
但是,皇上那里呢?温体仁苦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