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的“气”给消了,坐回了位置上。这时车停了,赵谦撩开帘子一看,原来是李府到了。
两人下车,立刻就看见李林贵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口隆重迎接。赵谦有些惊讶,没想到李林贵这样一个商人,消息这么快,赵谦心里有些犯凉,看了一眼赶车的马夫,那是孟凡的心腹侍卫,马车旁边负责赵谦安全的孟凡,带的也全是心腹,刚才在马车上的谈话应该传不出去,赵谦这次略放心下来。
“啊呀!赵大人亲自造访,草民怎么担当得起呀!赵大人一到,草民陋室,蓬荜生辉,快,大人快请入内用茶。”李林贵满脸逼真的表情,场面话说得是既流利又老练。
赵谦进门那瞬间,李林贵亲自俯下身去,撩了一把赵谦的长袍下摆,生怕门槛拌着赵谦似的,这个动作,令赵谦想起了罗财主,现在罗财主,不知在阴间做鬼,还是投了胎了,赵谦心里一声叹息。
赵谦没有说话,故意作出一副冷面无私的表情,先给李林贵一个颜色看看,别以为认识老子,就可以不掏银子了。
“大人,南边天热,您快进屋,屋里新换了冰块。”
“李老板有心了。”赵谦冷冷地说了一声,走进院子,就看见那个可爱的李香君蹦了出来,先“呀”了一声,随即像春天的小兔子一般蹦到赵谦面前“大叔,你真的来也呀。昨晚妾身还以为大叔是随便说说的呢!”
面对这样一个可爱天真浪漫的美女,赵谦的脸怎么也绷不起来,微笑道:“我言而有信吧,呵呵。”
李香君的两个大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全身上下,给人心情很好的感觉,赵谦还真羡慕起李林贵来了,收了这么一个义女,每天看着养眼不说,所谓近朱者赤,她的好心情必然会影响身边的人。赵谦心道啥时候老子也弄个女秘书去。
“君儿,给我回房去!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李林贵斥责道。
李香君马上翘起了嘴巴“大叔是来看女儿的,又不是看义父的,那么凶做什么嘛!”
李林贵哭笑不得,忙对赵谦躬身道:“大人见谅,小女真是越来越没管教了,子不教,父之过”
“算了,李老板不必自责,本官岂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赵大人请。”
李香君又说开了:“姐姐做的冰镇酸梅汤可好喝了,大人,妾身这就去给你盛一碗。”
赵谦这时又想到了那个只见背影不见真面的李香兰。
李林贵跟在赵谦后面,执礼甚恭,请赵谦坐了上,叫人看茶。不一会李香君盛来了酸梅汤,这炎炎夏日,赵谦喝着十分顺口,赞不绝口。
李林贵又和赵谦聊了一番风土人情,天南地北,没完没了。赵谦突然打断他的滔滔不绝道:“李老板,本官今日前来,是有政务要办。”
“大人请讲。”李林贵这才停止了长篇大论。
赵谦坐直了身体“本官奉旨巡抚浙江,众人皆知,为清理课税而来。此行关系西北三军将士粮饷,关系大军进退,非同小可。敢违法抗税者,本官有皇上御赐上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
赵谦先就将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出来,让李林贵知道好歹。
李林贵思虑片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草民虽身在商贾之间,朝廷兵马既缺粮饷,草民愿意将这宅子卖掉,捐作军饷。”
赵谦看了一番李林贵,心道果然不是好说话的主。也可以理解,要别人拿出几十万量税款来,那就想到于叫一个公司拿几亿出来,好像没有多少商家是心甘情愿的。李林贵知道自己要是一毛不拔,赵谦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说捐,捐有捐的好处,一则捐多捐少自己情愿,二则捐款得了名声,而且不会有拖欠税款的口实。
这座宅子的价值,也就几万两,完全无法满足赵谦的要求。何况捐的话,其他茶商也会依样画瓢,赵谦这收税就成了募捐了。事实证明,募捐的效果并不好,京师皇太后带头捐那一次,就没弄到多少银两。
赵谦站了起来,摸了摸**底下刚刚坐过的椅子,感叹道:“啧啧,好木头听说李老板的生意都做到扶桑、朝鲜、南洋去了,生意不小哇!”
“哪里哪里,摊子大,开销也大。”
赵谦突然转身看着李林贵道:“去岁李老板纳的茶税只有三千两,真的只有这么一点?”
李林贵怔了怔,道:“草民一向循规蹈矩,守法经营,官府有据可查。”
“官府并没有看到所有的账册!”
李林贵一换百依百顺的态度,有恃无恐道:“有些账册,就算草民敢让官府查,官府也是不敢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