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呵呵笑了:“你倒也不浮夸,是可造之才。”
赵谦听罢急忙抓住机会道:“那孙老多多指点,晚辈定加努力。”
一番交谈之后,把孙承宗的谈性勾起来,孙承宗人老却仍然对军事充满了**,又讲述了他自己的一些战例,两人谈得甚为投机,一直到深夜。
“晚辈曾听说过孙老一件逸闻。说是孙老在辽东领兵时,天气寒冷,属下关心孙老身体,云天气寒冷多添衣服,孙老说老臣对朝廷的忠心暖着身体。后来人说此话如出自他人之口,定觉是沽名钓誉之徒,但出自孙老之口,却人人为之敬佩。”
孙承宗的老仆熬不住在旁边睡着了,韩佐信躬身挑着灯芯,孙承宗精明的眼睛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满意,今天来的这两个人执礼甚恭,见识非浅,孙承宗很久没有这么尽兴了。
“相谈忘机,不觉倒这么晚了。”孙承宗笑道“如今你已为三品兵部侍郎,早朝不能缺席,老夫也做过京官,还得连夜赶回去早朝吧?”
赵谦道:“晚辈这个兵部侍郎倒有虚领禄米之嫌,实在没什么事的对了,孙老对朝廷和战之策,执何意见?”
孙承宗怔了怔,摸了一下山羊胡,说道:“我等将兵之臣,一切都听皇上的旨意,皇上说打便打,说和便和”
赵谦心道在官场上混过的人果然口风很紧,又道:“孙老曾任朝廷阁臣,朝廷定策大计,必然有一番独到的见解,孙老以为如何才是良策?”
孙承宗小声道:“老夫已远离庙堂,这种事也不便多谈,但你我既为忘年之交,老夫有一句话给你,和战之事,皇上自有定夺。你好生体会这句话。”
赵谦道:“晚辈多谢孙老指点。”
赵谦等人拜别孙承宗,连夜赶回京师参加早朝。做京官也是一种工作,干工作老是无故旷工显然是不好的,所以不论有事没事,赵谦每天早上都要去跑一趟。
其实不只是官员如此,就连一个像样的皇帝,比如说朱由检,有一次身有不适,便一天没有来早朝,立即就有大臣上疏劝诫,朱由检身为皇帝也要急忙检讨。所以在中国,皇帝的君权不是想象中那么强大,古代中国其实被另一种无形的力量统治着,这种力量称为传统。
早朝去的是太和门,明朝规定,文武官员每天拂晓,到奉天门早朝,皇帝也亲自来受朝拜和处理政事,叫“御门听政”景泰年间,还规定有午朝,在奉天门东庑的左顺门(今协和门)举行。门南即内阁办事的公处,左顺门对面的右顺门,明代也是百官奏事之所。
早朝时,朱由检将蓟辽总督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袁崇焕的奏书拿了出来。这封奏书是回复皇帝责问的回复。
事情是这样的,三月,袁崇焕上奏要开马市后售粮于蒙古。朱由检认为这是以粮资寇,于是诏书斥责曰:“据报西夷市买货物,明是接应东夷,藉寇资盗,岂容听许?”
现在袁崇焕又上疏抗辩曰:“许其关外高堡通市度命,但只许布米易换柴薪,如违禁之物,俱肃法严禁,业责无与奴通。各夷共谓:室如悬磬,不市卖一二布匹于东,何由藉其利而糊口?宁愿以妻子为质,断不敢诱奴入犯蓟辽。哀求备至,各置妻子与高台堡外,历历也。”
朱由检不动声色,问下臣如何答复。众人先是默然,周延儒站了出来痛斥这是以粮资敌。他显然早已选择了阵营,明明白白的主战派。
主战自然冠冕堂皇,想我大明帝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怎么能和蛮夷何谈?岂不是辱了节?这面子可是丢不起,周延儒一表态,主战派的人纷纷斥责袁崇焕。
大臣里面有些骨子里认为和才是良策,但是这种灭自家威风的事不好搬到大殿前面来说,也都默然。
赵谦还没有时间去考虑战好还是和好,也是明哲保身一类,默不出声,心里却是看明白了,袁崇焕虽然在与东虏对敌,骨子里却是议和派。
大臣里还是有一些人和袁崇焕关系非浅,朱由检见到很多人没有表态,深知此案关系朝廷和战之策的决定,虽然主战派慷慨陈词说得好听,朱由检也不敢轻作决定,让太监说了一句“有事再奏,无事退朝”便散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