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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到了靠山镇,乘客纷纷下了车,瘸腿青年在车站停下脚步稍稍歇了歇,然后背上行囊匆匆赶路,时候已经不早,到家时也许天都要黑了呢。瘸腿青年望望天,独自一人踏上了一条通往郊外的小路。
已是初冬时节,小路上空无人,只有瘸腿青年一个人艰难地走着。他翻过了一座山,前方赫然出现了一座坟头,坟头上杂草丛生,孤独而荒凉。瘸腿青年紧走两步,踉踉跄跄,就势跪在坟前:“娘!我来看你了……”
话未说完,他早已是泪流满面。老半晌,瘸腿青年擦去脸上的泪水,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香烛祭品,恭恭敬敬地摆在坟头。他小心翼翼地点着香烛,嘴里喃喃说道:“娘,今天我亲手惩罚了两个小偷,您的在天之灵,也该感到一丝欣慰了吧?”
看着被山风吹得明灭不定的香火,瘸腿青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瘸腿青年叫鲁永成,住在靠山镇附近的一个小村里。鲁永成打小没有爹了,娘俩相依为命。为了不让鲁永成受委屈,娘咬着牙一直没有再嫁。
养家湖口难哪,娘不得不像男劳力那样插秧割稻、挑水砍柴,晚上还得没完没了地替人缝补浆洗。到了鲁永成上学的年龄,娘勒紧裤带让他上了学堂,所幸鲁永成十分争气,从小学到高中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由于长年累月地操劳,娘患上了严重的孝喘病,为了省钱,娘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看过病,这些年来,每当病重就到村里一个姓车的赤脚医生那里拿两副草药对付。这位车贵生医生可是个好人,他瞧着这孤儿寡母生活困难,不但经常不收药费,而且时常救济娘儿俩。
鲁永成读高三那年的冬天,天气出奇的寒冷,娘的孝喘病又犯了,娘觉得不好意思经常麻烦车贵生医生,就这样一直拖着。有一天,娘一口痰堵在喉咙口,半天缓不过气来。鲁永成慌忙请来了车贵生医生,车医生好一阵推拿按摩,娘才缓过气来。
车贵生医生告诉鲁永成有一种药叫必可酮,是安全有效的孝喘药,县城里就有卖。车医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块钱,让鲁永成尽快到县城去买药。鲁永成拿着钱,感激的泪水肆意流淌。当天夜里,鲁永成服侍自己老娘睡下,又到隔壁邻居家叫同学帮忙代请半天假,回到屋里又把抽屉里攒的零钱翻了出来,数数有七十多块钱,虽然都是些毛票,足足一大堆,他想得把钱带足啊,于是又找了个口袋,把毛票连同车医生给的一百块钱一起放在口袋里,缝在衣服内。忙完这一切,他也早早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五点不到鲁永成就起来了,只有乘上到省城的早班车才能赶得回来听下午的课,于是鲁永成给娘做好早饭就急着出了门。昨晚下了雪,屋外天寒地冻,呵气成冰。
鲁永成一路小跑,到了车站一看,到省城的班车上已坐了不少人啦。鲁永成上了车,找了个位子坐下,不一会车就开动了。车里暖和多了,鲁永成昨晚并没睡踏实,坐着坐着觉得有点犯困,他裹了裹衣服,努力想保持清醒,可眼皮不由自主地开始打架,他梦见自己买回了药,春天的时候,娘的病就全好了,不久,他又得到了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的入学通知书······
恍忽之间,忽然感到一副重重的担子压在身上,鲁永成一个激灵睁开眼,只见邻座一个老汉拍着他的肩膀说:“小伙子,快看看,你丢东西没有!”
鲁永成用手一摸衣服,顿时冒汗了,睡意全无!那只鼓鼓囊囊的钱袋不翼而飞了,鲁永成一下惊叫起来:“不好,我的钱不见了!”
老汉长叹一声:“小伙子,你睡的太死了!刚才有两个小偷在你身上翻东翻西,你竟然一点也没察觉?你不经常出门吧,不知道这车上小偷多?”
鲁永成瞪着眼问:“小偷人呢?”
“刚才已经下车了。”
鲁永成大叫一声:“停车!”
司机不明就里,一脚急刹,不等车停稳,鲁永成一个箭步蹿下了车。赶了一阵,只见前方一高一矮两个人正慢慢地走着。看他俩的背影,鲁永成好像在刚才的车上见过。鲁永成立刻喊了声“站住!”随即拔腿就追。两人见有人追来,撒开脚丫子就跑,鲁永成在后面紧追不舍。这一追就是五六里路,不知不觉竟到了荒郊野外。
突然,前面两人停住了脚步,看着气喘吁吁追近的康诚,一个高个子恶狠狠地发话了:“小子,你跟着哥儿们干什么?”
“我······我的包,你们还给我!“
“你的包?”一个矮个子冷笑着掏出了一个口袋,这正是鲁永成昨晚缝在衣服内
的那只包,矮个子阴阳怪气地说:“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