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篷大汉一阵剧咳,肩头血水如注,闻言目光一闪,傲然笑道:“你敢杀我?”风吹血道:“你敢单枪匹马,风某又有何惧?”蓝篷大汉哈哈大笑,道:“不想大名鼎鼎的风吹血,却是趁人之危之辈。”风吹血冷笑道:“你莫相激。只怪塞北苍鹰,偏来江南折翼。”转头喝道:“谁敢与我拿他?”
众兵见他伤势颇重,都欲立功。登有二人拍马而上,挺枪便刺。
蓝篷大汉纵声大笑,笑声未绝,双臂陡合,翻掌扣住双枪。二兵去势一滞,纵马挺枪欲冲。那大汉双手乍松,倏自马胯之下钻过,猛地拔地而起,挥拳便将二兵击落江中。他虽毙二人,左肩愈痛,暗叹如在往日,何必如此麻烦,抬手便能将双马掀翻。但听背后蹄响,心下暗笑:“如此险要之地,人尚难以立锥,何况马乎?”竟不回身,向后仰去,堪堪避过贴面双枪,张手握住,大喝一声,发力夺时,却只夺了一杆。当下贴地倒滑,长枪抖处,连贯双蹄。二马失蹄,登将主人掀翻。
蓝篷大汉方要起身,双枪又至,忙自横枪招架,脚底顺势一蹬,便向后滑去。待见又有双马冲上,蓦地长啸一声,头下脚上,凌空盘起丈余,枪花如电而旋,四兵登时咽喉洞穿,跌于马下。这一枪若电光石火,迅疾无伦,四人中枪虽有先后之分,却几乎同时坠马。
蓝袍大汉落地驱马,喝道:“谁敢上来?”
他连毙八人,众军无不胆寒。风吹血眉峰微颤,冷然道一声:“好!”飘跃上桥。众兵齐齐发喊。
桥头二人如渊岳峙,凝立不动。倏尔凉风吹过,风吹血紫袍微荡,目中杀气愈盛。蓝袍大汉左肩滴血如故,意态却自淡然,死灰般的面上竟隐隐透出血色。
二人相去不过丈许,看似空门大露,实则杀气俱盛,威势俱足,毫不相让。凌钦霜遥遥望来,初时全然不解,看得半晌,方自有悟,心知如此相斗,比之贴身肉搏愈加凶险。当此之时,谁若气势稍馁,破绽微露,哪怕只存一瞬,也必会为对手批亢捣虚,一招殒命。二人此刻虽不分伯仲,蓝袍大汉却有莫大隐忧。他左肩滴血难止,只需手臂一动,气势上破绽立现;但如放任自流,却难久持,血流殆尽,更是不战自败。
日光斜射,搅起满江碎金。但二人目不稍转,神不稍移,仿佛天地之间,除了对手,再无旁物。
对峙一炷香时分,蓝袍大汉忽地轻咳一声,长枪微颤。良机稍纵即逝,风吹血大喝一声,紫影如蛇,赤刀如练,霎时间灼浪拍空,映着金辉,直罩对方胸口大穴。
叮的一声,但见那蓝篷大汉长枪疾起,不偏不倚,戳中刀刃。风吹血大吃一惊,急欲变化,哪知倏忽之间,枪影竟消得无影无踪。
风吹血一刀劈空,但觉不妙,仓皇之间挥刀聚力,护住护身,登觉心口隐痛,不自禁跌出三步,赤刀柱地。方勉强立定,但听身后惨叫声起,回首只见枪花乱颤,蓝篷大汉左挑右刺,不过转瞬,数十兵丁已然尸横就地,竟无一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