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田说,季小菲原是省城法制报驻三河记者站聘请的记者,三个月前季小菲写过一篇稿子,是替死去的陶实鸣冤,稿子没发出来,不知怎么却落在了童小牛手上。这下季小菲的日子糟了,她很快失去了工作,就连工都打不上,只能窝在店里帮父亲卖玩具。谁知童小牛不肯罢休,非要季小菲给他赔情认错才肯饶过。
“怎么赔?”马其呜忍不住问。
“还能怎么赔,”秘书小田吭哧了好长一阵,才愤愤地说,“童小牛硬要季小菲陪他上床,说只有上了床才表明季小菲是真心悔过。”
啪!马其鸣手里的笔断了。他咬住牙齿,问:“这个童小牛到底是什么人?”
“童百山的儿子。”
童百山?
马其鸣的脑子里腾地冒出一个人,四方脸,高个头,十足的企业家派头。那天工商联给马其鸣接风,坐陪的就有副会长童百山。听工商联徐会长讲,童百山是三河市民营企业的杰出代表,企业资产已达两个亿,每年上交税金三干多万,是三河市的利税大户。他的百山集团已成为三河市龙头骨干企业,行业跨及房地产、造纸、酿酒、包装、酒店服务等十多个领域,三河市最大的五星级酒楼三河大饭店就是他旗下的产业。
“百山集团也是三河最大的再就业基地,前后已安排一千多名下岗职工再就业,替政府解了不少忧。”矮胖的徐会长特意强调道。
联想到这些,马其鸣忽然就觉自己踩到了一个雷区,他轻轻哦了一声,像是躲开什么似地跟小田说:“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先回去吧。”
小田嘴张了几张,还是啥也没说,告辞了。
夜幕沉沉,喧嚣了一天的三河市脱下白日的盛装,掀开它的另一面。靠近三河大饭店的金海岸音乐城里,童小牛正搂着一个年轻性感的俄罗斯小姐放肆地笑着。小姐是老板特意从中俄边界招过来的,一共有三位,个个**猛挺,性感的嘴唇仿佛两团红火焰,健壮的双腿在迷幻的灯光下发出催命的光芒。童小牛一手放在小姐欲遮更露的**上,另一只手摸着另一位小姐性感的大腿。
阿黑在喝啤酒,这家伙永远只爱酒,对酒的兴趣远远甚过女人。他灌下一大桶鲜啤后,跟童小牛说:“老大,那个叫苏紫的听说还在告状。”
“告他妈个告,她不是想在高速路上堵住马政法吗,咋个,马政法理她了吗?”童小牛嘿嘿笑出了声,美美地掐了那小姐大腿一把,小姐夸张地叫了一声,倒在他怀里。
“可是,她后面有姓李的啊,我怕……”
“操,姓李的咋了,他老婆快死了,还有闲心去管苏紫那娘儿们?再说了,想管他只管去管,我就不信他有几个胆儿。”说着,他的手探向第三位小姐的下面。
“也是,他要再不学乖,老子把朵朵捏死!”阿黑说着又灌下一大杯鲜啤。
包房另一侧,幽暗的灯光下,一个男人始终不说话,童小牛跟阿黑说这些的时候,他双手拖着下颔,目光忧郁地盯住墙壁。也不喝酒,也不唱歌,对送给他的小姐也不感兴趣。
童小牛问阿黑:“独狼这家伙又咋了?”
阿黑说:“甭理他,他是个神经病。”
“嘿嘿,神经病。他妈的这世界上哪个不是神经病?”
正说着,老板匆匆走进来,对着童小牛耳语了些什么,童小牛刚要打发开小姐,就听包房门哐当一响,童百山扑进来,指住童小牛鼻子:“把他给我带走!”
两个手下老鹰提小鸡似的一把提起童小牛,童小牛刚想争辩,童百山一个嘴巴扇过去,边上的小姐妈呀一声吓得跑开了。
阿黑醉醺醺地站起来,冲童百山说:“老板,不管童哥的事……”话还没说完,阿黑也挨了一巴掌,酒立刻醒了,捂着脸滚了出去。
坐在幽暗处的独狼一动未动,目光穿透包房迷暗的光线,搁在童百山脸上。童百山恨恨地剜他一眼,转身走了。
童小牛被带到三河大饭店,在童百山临时休息的那套豪华套房里早有人等在里边。童小牛一进门,便看见市场路派出所的安所长。他鼻子一哼,不屑地瞪了姓安的一眼。安所长忙起身,冲他点点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