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身后忽然传来莫辰的声音。
秃子猛然转身,差点跟站在身后的莫辰亲密的一吻,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很是奇怪,莫辰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贴的他这么近,他都没有感觉到。不过眼下可不是考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的时候,他像是抓到了救世主,一把扯住莫辰的胳膊结巴道“老李……老李……”
莫辰歪着头,透过秃子的肩膀望向他的身后“李哥怎么了?”
秃子转身指给莫辰“他……”
奇怪!刚刚还在那开膛破肚的李放,怎么转眼就不见了,一行冷汗顺着秃子那反光的额头上,簌簌流下。他甩开莫辰的手,有些歇斯底里的窜到李放刚刚开膛的地方,双手胡乱在阴影里摸索。
“干的?”他喃喃自语。刚刚明明在这里,他推开李放,从黑暗中抓出了一个内脏,还是新鲜湿漉漉的,挂在上面未曾干涸的血液,不可能不蹭脏地板的,秃子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到双手上除了沾染到地面的灰尘,哪有什么血液?!
“我出现幻觉了?”到此时,秃子的脑子已经胡乱成一团,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他认输的擦掉头上不停淌下的汗水,求救似的看向莫辰,却不曾想到,身后空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影!
这一秒钟,在秃子的感观里,仿佛一个世纪般的漫长。他,没什么文化,很小的时候就误入歧途的“混”日子,成了长辈眼中的市井小流氓。打架斗殴什么的,从来就是家常便饭,来几个人硬碰硬的打一架,就算被人围殴他也不会胆怯,可是如今,他真的认怂了。
人类大部分的恐惧,主要还是源于未知,继而展开自己的脑洞补充,丁点儿不寻常的事情,总是可以添加上有生之年,所知的全部非科学信息,然后把自己吓个半死。
秃子除了人民币,没什么信仰,事到临头有些后悔,从来没在身上佩戴过,佛像吊坠一类的护身符。思维陷入混乱的他,神经质的把他所能叫出名字的各路神明,在口中不断叨叨一遍。
“阿弥陀佛,安拉保佑弟子平安无事,百无禁忌……百无禁忌……阿门!”双手胡乱的在胸前,比划着十字。小心翼翼的挪动脚步,四下里观瞧,除非莫辰他们原地蒸发,虽然这个大厅还算宽敞,却也不至于,四个人走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他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疼疼疼……”真实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是现实而不是在梦里,他试探的轻声唤着几人的名字,颤抖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空唠唠的令人心寒。
秃子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了,他拿起烛台,手挡着烛火,生怕移动时带起的空气波动,把那唯一的照明扑灭。
踏入楼梯间,他及其盼望,这个时候能有一些别的玩家,恰巧闯关成功,开门出来。即便不能如此,他也希望能找个狭窄的空间,足够他把自己藏在里面,待这不寻常的一切自动结束后,正常的李放他们会来找他。
如他所愿,终于在五楼的拐角处,看到了一扇门,与其他主题房间大为不同的是,门上空空如也,少去了花式的主题海报。他小心的推开门,试探的抻着脖子往里面望了望,屋内不过一米见方,简单的堆放着扫帚、拖布和抹布。显然这里是个小型的杂货间,秃子忽然觉得这里比外面安全多了,于是他想也没想的钻了进去。
严严实实的带上门,他还是觉得有些担心,干脆用拖布把将门别上,终于安心的靠在墙上席地而坐。
四周安静的只听得到蜡烛灯芯,燃烧的噼啪声,还有他自己的呼吸声。昏昏暗暗的狭小空间,给足他安全感,悬着的心一旦放下,一股难以抗拒的困意便悄悄袭来,他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秃子迷迷糊糊的就觉得,有人轻轻拍他的肩膀,他实在是折腾的太累了,不耐烦的哼唧了一声,耸了耸肩膀继续睡着。就听有人伏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把我的肾,卖到哪儿去了?”
“啊?”秃子心中猛然一惊,一个哆嗦睁开了眼睛,只见身前伏着一个女人,长长的黑发挡住了她的脸,透过青丝隐约的似乎看得到,一对纯白毫无血色的瞳仁正对着他。
秃子双眼瞪大,眼白处骤然爆出条条血丝,口吐白沫,捂着心口,浑身不停抽搐。那女人伸出一只苍白枯槁的手,抖动的伸向秃子的后腰,只听得嘶啦一声,皮肤崩裂的声响,女人猛的从秃子的身体里扯出一块红彤彤的内脏。秃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体会着撕心裂肺的疼痛,继续着不可抗拒的恐惧,战战兢兢的咽下他人生的最后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