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戳穿,再狡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顾明臻落落大方地转身,冲她好奇地挑了挑眉,“咱们认识?”
“咱们之前素不相识。”见她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容嘉茹像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处变不惊,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但爱妻如命的顾生,香江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顾明臻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起码不全信。
如若从前全然不识,怎会一眼就看穿她的伪装?
“我的伪装,还没拙劣到这种程度吧?”她笑,眼底却多了几分警惕。
“你忘了,早上下船时咱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容嘉茹毫不避讳地说道,“顾家找回了丢失多年的长女不是秘密,你跟顾生又有几分相似,所以早上见面时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
早上码头匆匆一瞥,彼时容嘉茹失魂落魄,似全然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
可就是这一眼,她就猜出了她的身份来历。
这样缜密的心思,这样炉火纯青的演技,谁敢再跟她说容家二小姐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她就跟谁急!
“原来如此。”顾明臻像是信了她的说辞,又问,“不知容二小姐叫住我有什么指教?”
她叫她容二小姐,而非杜太太。
容嘉茹似有一刹那的晃神,但旋即她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已经很多年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这一笑色若春晓,风情万种。
杜逸笙怎么会觉得自己太太是个不解风情的黄脸婆呢?
明明除了性感,他今天带在身边的那个女人不及容嘉茹半分。
不,性感不是胸前的那两团肉。
顾明臻敢保证,只要容嘉茹愿意,她可以比杜逸笙今天带在身旁的女人性感十倍、百倍。
她心里有了猜测,面上却但笑不语,安静地等着她的答复。
“我想跟顾小姐谈一桩买卖。我知道葛明昌在跟齐总谈表芯厂的收购案,我也知道顾家如今陷入困境。但我不妨实话告诉顾小姐,这表芯厂我是不会卖的。”
容嘉茹也不拐弯抹角,而是干脆利落地说道,“这算是我给顾小姐的投名状。若顾小姐信我,咱们可以联手,坑葛明昌一把。”
顾明臻突然沉默了下来。
容嘉茹以为她不相信自己,刚想说话,她却突然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问道:“容淮和你是什么关系?”
容嘉茹下意识地愣了愣,随即皱眉道:“容淮?容淮是谁?”
坦白说,容嘉茹的反应几乎无懈可击,即便是顾明臻,也从这张漂亮易碎的脸上找不出半点破绽。
可偏偏她遇到的是顾明臻。
多年出生入死的经历告诉顾明臻,任何时候都不能对“巧合”二字掉以轻心,否则等待你的将是致命的杀机!
那么巧,容嘉茹和容淮同时出现在澳门。
那么巧,三和会和14K关系密切。
那么巧,容嘉茹捉奸的对象是14K的人。
又那么巧,她打着捉奸的名义,干的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事儿。
顾明臻的目光在她香奈儿手提包里的黄铜腰牌上不着痕迹地一掠而过,随即勾唇冷冷一笑。
“抱歉,我不和没有诚意的人合作。”
她转身想走,容嘉茹却开口叫住了她,“在顾小姐看来,什么样的诚意才叫诚意?”
“容小姐可知,葛明昌命不久矣。”顾明臻偏头打量了她片刻,忽然扔出一枚重磅炸弹,
“对我来说,这样的消息才算起码的诚意。而不是光凭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就想拉我下水。”
容嘉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当真?”
“是真是假,时间自会证明。”顾明臻神色淡淡,说出的话却带着讥诮,
“还有,顾家是暂时遇到了困境,可容家却早已是一艘腐朽不堪的烂船。容小姐凭什么以为,我会仅凭你三言两语,就把顾家和容家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