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最彻底的,当然罗伯斯庇尔也免不了成为断头台下的主角。
由于缺乏对恐怖执行者的限制,恐怖特别是在政治上逐渐变得疯狂起来。大权在握的特派员随心所欲的主持恐怖。611月7日富歇和科罗·;德布瓦来到里昂进行了大规模镇压,处死1667人,断头台不够,还辅以步枪排射。7截至9月份,260名被送到革命法庭的人犯中有66名被处死刑约占1/4。8在1793年的最后三个月里,395名被告中被判死刑的有177名,占45%。1793年8月底,被拘于巴黎个监狱的囚犯有1500人,到10月2日增到2398人,到12月21日有猛增到4525人。9尽管恐怖出现了扩大化,但恐怖政策的确起到了严厉惩治敌人,震慑反革命势力的作用。这正如圣茹斯特所说的:“……但是在人民和敌人之间除去宝剑外,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对于那些不能用正义来管理的人,必须使用铁棍来统治。”10尽管死者中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但正如勒费弗尔说的:“但我们应该理解,在这场斗争中,背叛者比原来的敌人更难得到宽恕。”11
伯恩斯和拉尔夫认为:“虽然他(指罗伯斯庇尔)在发起恐怖统治中只起了很少或者说没有多大的作用,但是要对它的扩大它的范围负有责任。”12对于恐怖政策罗伯斯庇尔认为革命是为了实现宪法,革命只是实现自由、平等和持久和平的手段,恐怖是消灭人民公敌,保护善良公民的合法权益。尽管罗伯斯庇尔坚持认为在对待嫌疑犯上要进行甄别,要严厉打击首恶之徒而不是惩治一片,但是如果不出现恐怖的扩大化就不能称之为恐怖。在恐怖的执行中会有一批人成为这一政策的牺牲品,恐怖本来就是突破常规的措施,缺乏限制的机制;恐怖中有一大批无套裤汉参与其中,群众的热情很容易转换成政治上的狂热,而恐怖又无法离开人民;再则实现恐怖为的是达到保卫脆弱的共和国的目的,恐怖在当时是一种责任因此恐怖的控制问题就十分的棘手,无论是罗伯斯庇尔还是丹东对此都无能为力。因此在这个非常时期由此而对罗伯斯庇尔加以非难,显然有失公允。
在经济方面,1793年10月初组建了征粮的革命军,迫使农民交出粮食。国民公会于11月12日授予食品供应委员会武装征用一切工场和全部农业收成的权利。13食品供应委员会严格按照限价法令规定物价,制定了各地生活必需品的价目表。典型例子,特派员圣茹斯特在在只有四万人的斯特拉斯堡下令征发了五千双靴子、一千五百件衬衣和两千多张床。征发主要是针对富人进行的,霜月1日(11月21日)罗伯斯庇尔在雅各宾派汇报圣茹斯特执行任务的情况时指出:“你们看,它为穷人的生计搞垮了富人。这种做法唤起了革命的力量,鼓舞了爱国者的斗志。贵族都被推上了断头台。”14
恐怖统治的成效是令人欢欣鼓舞的。法国国内由于有效抑制了囤积居奇和投机倒把,实行生活必需品的征发配给制,物价飞涨、货币贬值问题得到了控制,在巴黎再也不见排长龙买面包和抢购生活必需品的现象了。由于惩治嫌疑犯条例的公布处死了一大批反革命分子,纯洁了革命军队,充分的后勤保障及一批优秀军官的涌现,鼓舞了军队的斗志增强了法军的实力。对内,在年底基本上镇压了保王党和吉伦特派的的暴乱,特别是平定了旺代保王党煽动的的农民起义;对外,10月16日儒尔当在瓦迪尼战胜了奥地利,12月19日拿破仑收复了被英军占领的土伦,12月26日奥什和皮什格律打败了普鲁士军队,到1794年初法国的领土上不再有战争,战争的胜利保证了法国的安全,捍卫了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应该公正地说,是恐怖使得法国从危急中走出来。
恐怖统治恢复了国家的权威,用强制力克服利己主义和服从纪律,使他们能自觉的团结对敌。15恐怖赋予了革命政府无限的权力,无限的权力保障了恐怖政策的顺利实行,恐怖的成功又极大的增强了革命政府的威信,也将罗伯斯庇尔的威望推向了顶峰!
四、罗伯斯庇尔的悲剧
当敌人远离法国境内的时候,法国人理所当然的认为恐怖也应该渐渐的逝去。索布尔认为“向往和平生活的人、向往经济自由的人,都希望救国委员会放松约束、削弱权限。然而,还在持续的战争和春季重新发动的战役却仍然需要这些保障胜利的条件。如果救国委员会向日益公开的宽容派攻势退让,他还能保持无套裤汉的信任这一胜利的基本条件吗?革命政府刚刚站稳脚跟就受到了反对派的两面夹攻。”16
罗伯斯庇尔清醒认识到自己不属于无套裤汉,自己也不属于资产阶级的中上层,雅各宾派得执政是因为得到了无套裤汉的支持,得到了下层资产者的拥护。由于军事行动的继续还必须继续执行统制经济,还必须牺牲农民们的利益,在广大农民看来还在受剥削;尽管广大的市民阶层欢迎限价法令,但是当限价落到自己头上时又会产生不满;资产阶级由于被限制了价格和利润,无法实现他们希望的自由贸易,对统制经济极为不满。如果取消限价,自己的同时就失去了最可靠的基础,如果继续限价择优违背了本阶级的利益。最后罗伯斯庇尔选择了中间政策。无套裤汉对放松物价而不取消工资限价的行为极其不能理解,资产阶级对不能对统制经济进行根本上的调整而对罗伯斯比尔失望至极,这样埃贝尔和丹东就有机会跳出来同罗伯斯庇尔较量。
刘宗绪认为恐怖统治是大革命中的非常措施,其抑制资本主义发展的措施同他革命的目的相违背,也不符合资本主义自身的发展规律;在恐怖基本完成历史使命后应该迅速的退出历史舞台,而把革命的主要任务转移到会符合发展生产力上来,并为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最有力的条件。17于是丹东就竭力主张恢复资产阶级的社会秩序,实行较为宽松的经济政策从根本上改变统制经济的原则,同时要求结束政治上无原则的恐怖实现社会的法治。这无疑是符合时代发展要求的,社会的发展要求另外一种政策。同时埃贝尔派所代表的无套裤汉等下层人民要求继续统制经济继续限价。罗伯斯庇尔派被夹在中间。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罗伯斯庇尔既不能违背自己的阶级利益,又不愿已失去统治的最有效的力量——下层人民。
如果由于战时的继续统制经济还有进行下去的必要的话,那么在法国国内继续实行恐怖政治则是没有充分理由的。连罗伯斯庇尔也承认:“革命政府所以需要非常的行为,那时因为周围的环境是动荡不宁和变化无常的,特别是因为,为了对付新出现的和严重的危险,它必须不断采取新的迅速的手段。”18也就是所这时恐怖政治已经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了。但正是由于雅各宾派内部反对派势力的迅速兴起,使罗伯斯庇尔感到了威胁。五年的革命斗争是他充分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权力是如此具有吸引力,谁掌握了它,不仅能牢牢掌握自己的的命运,也能主宰他人的命运。只有拥有它,罗伯斯庇尔才能实现他建立一个民主平等的小康共和国的梦想。罗伯斯庇尔看到是恐怖实现了法国从危急中走出来,那么恐怖也可以是他的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梦想在法国成为现实。他沉浸于一种想象之中,但埃贝尔和丹东成为他获得至高权力的障碍,他只能用大革命中人们能普遍接受的方式处置他们,那么他就愈加不会放弃恐怖政治。罗伯斯庇尔不容许有人侵犯他的权威,他认为自己是法国大革命原则的唯一最好的执行者,谁违背了他的意愿就是反对法国大革命,他已经陷于个人中心的黑洞。于是他将两派都送上了断头台。革命统一战线彻底崩溃了。接下来就是大恐怖。
罗伯斯庇尔从埃贝尔和丹东派的反对中产生了反革命势力依旧强大,而且不仅存在与外部还存在于革命政府的内部的观念,这样他就积极支持并促成了库东提出的牧月法令在1794年月10日的通过。法令取消了辩护人制度和预审制度,在没有证据的时候可以用推理判案,大恐怖开始了。从1794年3月—6月10日巴黎有1251人被判死刑,而6月11日—7月26日有1376人被判死刑,其中原第一二等级占5%,原第三等级占74.5%,其余是军政官员。正如马克思所说的雅各宾派后来是把恐怖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这是法国革命的悲剧。19
人们在恐怖后期见到的是一个矛盾的罗伯斯庇尔。一方面罗伯斯庇尔竭力赞同牧月法令,一方面又召回一些恐怖时期的主要滥杀无辜的特派员,要求建立甄别委员会,没有将埃贝尔和丹东派杀绝。他的内心又反对恐怖又要求恐怖就连罗伯斯庇尔在1794年2月5日的国民公会上也承认:“如果在和平时期,人民政府的力量是美德;在革命时期,这种力量就既是美德,又是恐怖。没有美德,恐怖是有害的;没有恐怖,美德就是无力的。”20他到底还是主张有节制的恐怖,他和丹东的主张没有本质的冲突,但是他也是人,他有自己的缺陷,这种缺陷会在一定条件下暴露出来,恐怖成就了罗伯斯庇尔,也埋葬了罗伯斯庇尔。用革命的恐怖对付反革命的恐怖,看似有理,但事实上同样是违背大革命原则的。
五、尾声
罗伯斯比尔是法国大革命中的人民革命家,更是一位资产阶级革命家。他的悲剧在于:相信人民的力量,但不相信人民。罗伯斯庇尔在几次巴黎人民武装起义中认识到资产阶级要取得反封建的彻底胜利,就要依靠人民的伟大力量;但由于当时广大普通的法国劳动者素质过低,罗伯斯庇尔又认为广大人民根本无法承担法国大革命的领导任务,根本无法理解这场伟大革命的历史意义和根本目的,因此资产阶级要紧紧抓住领导权避免人民的盲目性为打乱了法封建的正常进程。最后罗伯斯庇尔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而人民也被看似双从性格的罗伯斯庇尔带进了彷徨和观望之中!
罗伯斯庇尔没有料到自己也是法国大革命的过渡者,小资产阶级共和国的方案无法满足法国资本主义发展的要求,也不符合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资本主义的发展不会在蛋糕尚未做大时就讨论蛋糕较为平均的分配问题,资产阶级的中上层很快抛弃了罗伯斯庇尔。这些他没有认识到卢梭的思想不是法国大革命的原则,卢梭的《社会契约论》和人民主权说是对资产阶级的严重威胁,当然他也无法认识到,也就更不可能甘心退出历史舞台!
1794年7月28日清晨,也就是热月10日,已成孤家寡人的罗伯斯庇尔和圣茹斯特、库东等雅各宾派的主要领袖们一起被送上了断头台。在“国家剃刀”前的那一刻,罗伯斯庇尔再一次感到了个人生命的脆弱,他的生命就这样被结束了。和布利索、丹东、埃贝尔以及数万法国人一样,罗伯斯庇尔也成了法国大革命的殉道者。
雄壮的《马赛曲》在法兰西大地上回荡了两个多世纪,这催人奋进的旋律很容易将人们带入对轰轰烈烈的大革命的回想中。大革命是法国最为津津乐道的历史,它使“法兰西万岁”成为法国人的信仰,而这信仰真正的确立是在雅各宾派的恐怖时期。莱昂纳多·;达·;芬奇说:历史是真理的女儿。罗伯斯庇尔的形象勿容置疑的应该跻身于法兰西资产阶级民族英雄的行列。他和其他大革命的殉道者们一起用鲜血写下了一个永不褪色的口号:法兰西万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