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白二气在乔辰安体内流转,像是两条交错在一起的游鱼,泛着一股灵动之意,却不似寻常灵力,游走周天之后,必定要从双瞳当中贯出,当真是神异。
只是重瞳异力莫测,不知蕴含着何等神异,乔辰安也不去管它,任由这黑白二气在身体当中纵横流转,最终犹如百川归海,进入到下丹田当中,浸入灵力湖泊之内,如鱼摆尾,似龙归渊,随意畅游。
虽说此次近乎耗尽全身灵力,才得以炼化这么一小部分乾坤浊气,但他心中却甚是欢喜,无论过程有多艰难,他终于迈出了通向金丹大道的第一步。
甚至于,在很多修道者看来,只有成功步入金丹境,才能算得上是一名修士,在求道之路上才说的上是登堂入室。
甚至,修界之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金丹之下,尽皆蝼蚁。”。
而炼气士,筑基修士与凡人不同的地方,或许只是这蝼蚁强壮弱小的问题。
到了金丹境,浑身法力旺盛如海,精气神皆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与人斗法,真气源源不绝,更是能施展种种在低境界时不能施展的法术,战力远超筑基修士。
丹田上空的“汤圆”仍然源源不断的向四周释放着华光,似乎其中蕴含的能量永远不会耗尽一般。
乔辰安收敛心神,睁开双目,露出一双黝黑似墨的眸子,两道精光一闪而逝。
他长吁一口气,额头上仍有汗珠残存,面色微微泛红,却被他随意拂袖拭去。
刚刚一番修炼,看似如寻常打坐一般,但其中凶险与艰难之处,又岂止一种,一不小心便有灵力撑破经脉,损伤道基之危。
别看他此时修炼的安稳,看似水到渠成,却是拿先前上百次张口咳血的经验积累下来的。
第二日,乔辰安便又在西湖之畔,靠近城外山脉的地方,购了一处占地足有数亩的宅院,所付价钱却是不多。
略一打探,便知其中原因,这座宅院原本是一对新婚夫妇的居处,只是成亲之后,未过几日,两人却在出游时双双溺死在临近的一条大河当中。
之后换过的两任主人也是不得好死,因此,坊间便有传言称此宅乃是一座大凶之宅,极克主家,以至于再也无人敢居住在此,荒废了足足十几年之久。
乔辰安听罢随意一笑,他乃修道人,自是不会被这坊间流言吓到,在他看来,那几任宅主之死,或许不过是巧合罢了。就算真有厉鬼盘踞他也不惧,使个法术打杀了便是。
朱红大门,铜环华匾,门前两侧各有一尊石狮镇守,推门而入,入眼之处假山怪石,流水潺潺,一条人造沟渠自院中汤汤流过,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墙帏之间杂草枯叶多了些。
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乔辰安心中思道,改日寻个由头,教训皇甫轩一番,再罚他清整院落,嘿……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肩上的白狐一眼,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看的皇甫轩一阵恶寒。
乔辰安穿过两重院落,终于寻到一处合意的居舍,推门而入,屋内摆设齐全,一道山水屏风将内外两室隔开,不美之处便是常年无人打扫灰尘多了些,墙角等处结了层层蛛网。
不由眉头微皱。
趴在他肩上的皇甫轩瞟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他内心所想,嘿嘿一笑道:“乔哥莫急,看我的!”
张口吐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清气,霎时变大,形成一阵浩荡气流,在这屋中转了几转,便将灰尘蛛网带起,旋出窗口,不知飘到了何处。
室内顿时焕然一新。
白狐小眼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摇头晃脑的瞅了乔辰安一眼,似乎在说乔哥你的道行虽然比我高,但若论起手中法术来,你却是远不如我。
乔辰安面色一黑,也不恼怒,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眯眯道:“阿轩,既然你这法术这么神奇,那这座宅子的清洁工作就交给你了……”
白狐闻言顿时傻眼,差点一头从他肩膀上落下来,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闲着没事在乔辰安面前瞎卖弄什么,这不是自找不痛快?!
这一晚,乔辰安近乎耗费全身精气,又成功炼化出一丝黑白二气来,同原有的那缕融合到一起,散发着阵阵玄异的气息。
第二日清早,天光大亮,旭日初升,照出朵朵金鳞,天际染上一抹赤霞。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书院当中听教习先生讲课,但在课堂上却有些心不在焉,脑中思虑昨日之事。
他早先得师父传授大法,再加上有丹田内的“汤圆”相助,是以修为进境颇快,日日都有不同。但相对来说,他的对敌手段就有些不够看了,往往只能凭借自己那半吊子的御剑术和符篆之道,从某种程度上极大的限制了他的实力。
纵然有十二分的气力,到最后能使出来的却只有三四分的样子。
心中暗自思虑,日后务必要寻个机会学些法术,弥补自己的短板,但念及此事,却感到有些难办。
盖因绝大部分法术都掌握在道门手中,稍微厉害些的就只能本门弟子修炼,甚至于再高深些的,还需通过各种考验,才能习得。
他想要学到怕是不容易,而寻常散修手上的法术又多普通,有些鸡肋了。
这个问题倒是把他难住了,难道自己还非得拜入某一山门当中不可?
随着乔辰安修为渐深,他的感应也格外灵敏,忽然感觉身侧有一道目光向自己扫来,转头看去,却见张明诚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中带着愤恨之色。
见他望来,张明诚霎时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目光,他那日请了一群人去拦路截杀乔辰安两人,没想到到现在还没消息传来,乔辰安却已平安回来,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乔辰安见张明诚那般神情,还以为他还在为流月坊的事对自己怀恨在心,不知道后者曾派人取他性命的事,嘴角淡淡一笑,却丝毫没将之放在心上。
或许他将自己当成难缠的敌人来对待,可对自己来说,张明诚与墙角路侧的杂草又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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