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呜呜”的警笛声。
“我曰,你报警了?”窃贼怒视着杨泽晨。
“不是我。我手机都没带身上。肯定是监控室报的警,珠宝区到处是摄像头。”
窃贼打了杨泽晨肋骨一拳,疼得他咧着嘴直吸气。
“操,糊弄谁呢?监控室没人值班!”
妈的,这家伙内部有人啊,竟然连这都知道。杨泽晨嘴硬道:“监控室一直有人值班啊,只有上周人手不足,才隔天值班。”
窃贼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又缩回来。外面五六辆警车,红蓝灯闪烁着。他沮丧地顺着墙往下溜,坐在了地上。杨泽晨被他勒着脖子,也只好坐在地上。
“妈的,完蛋了!”他。
外面的警察开始喊话了,让他不要伤害人质,有什么条件可以提。
“你把珠宝放回原处,拿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主动自首,关几天就放出来了。”杨泽晨劝他。
窃贼突然怒了,勒紧了他的脖子,拿刀在他脸前晃着:“操泥麻,老子身上背有人命,进去就得吃枪子!”
见此人穷凶极恶,性命恐怕难保,杨泽晨流下两行热泪。
“害怕了?”窃贼不屑地冷笑。
他摇头:“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妈。”
“你妈?”
“是的,”他,“我妈去世前,让我照顾好我爸……可我没能陪在他身边,还要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年纪不大,你妈就……得病死的?”窃贼竟然和他聊了起来。
“胰腺癌。”杨泽晨道,“医生,这病和心情有关系。我爸妈都是农民,倾尽所有供我上大学,可是我没出息,害怕与人交流,毕业后就到了南方,一直没找到像样工作,也就没脸回去。她想我想得太厉害,就得了这病。”
窃贼放下了刀。
“听有人当网络写手发了财,我也开始在网上写,这事儿不用和人交流。可是我写得不好,一直签不了约,只能卖废稿给网站,一个月能赚几百块。”
“几百块?”窃贼惊讶道,“那你怎么活?”
“租最便宜的房子,每天只吃挂面,一个月400块就够了。”
“操!”窃贼感叹道。
“这样过了三年,有一天我接到家里的电话,妈妈生病了,要动手术。我卖了电脑,凑够了路费,没能见到妈妈最后一面。”他的眼眶泛起了雾,“她早就有病了,怕花钱一直没去医院看,为了不让我担心,也从来没和我提过。”
“操,那你爸……”
“我爸还在老家,种地。”
“你他麻真是个不孝子!堂堂一个男人,没球一用处!你当夜保的工资够你自己花吗?你每个月给你爹汇多少钱?”
杨泽晨沉默了,羞愧地低下头。
“操!我真看不起你,还是大学生呢,还不如我!老子当年捅了狗日的村长,因为他欺负我们家十几年!老子在外面是没干什么好事,可每个月都给老娘汇五百块生活费!像你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用?老子结果了你,等于是为民除害!”
“是,我同意。我还活着,是因为我没有勇气去死。”杨泽晨平静地,“你有手机吗,借我打家里个电话。”
“留遗言吗?”窃贼冷笑着讽刺,但还是拿出了手机,递到他的手里。
拨通了电话。
“爸,是我,醒了吗?
“对,还是上夜班,不累,习惯了。
“入秋了,天凉了,早晚一定要注意加衣服。
“待会起床要慢,高血压不能急起。
“不用不用,我钱够花了……”
他平静地着家常话,竟然半句不提眼前的生死离别。
等他挂了电话,窃贼却突然哭了。
“你走吧。”他松开了手。
杨泽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收回刚才骂你的话,你不是不孝,只是……这狗日的生活,有时逼得人没办法!你快走吧,也许我马上会反悔!”
杨泽晨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道:“其实,你也可以走。你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离开好了。”
窃贼眨了眨眼,道:“我是从通风管道进来的,爬出去得半个时,没时间了。”
“我可以帮你拖半个时。”
“你要怎么和警察解释?”
“被打晕了。”
窃贼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上了楼梯。
半个时后,外面的警察开始第五次喊话:“抗拒从宽,坦白从严,不要再无谓挣扎!”
杨泽晨站了起来,走到门前大喊:“我是人质!偷把我打晕了,他跑了!我现在开门!”
外面的警察,严阵以待。
杨泽晨先开了门上的双层锁链,然后用力拉开了大门。
滋——
闪烁着蓝光的电弧,从门后袭来!
“呯!”
与此同时一声枪响。
杨泽晨倒地的瞬间,隐约听到一声喊:“谁他妈开的枪!”
“队长,走火了!”
去你大爷的,走火你妹啊!老子是人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