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晚膳后,拂衣端着剪刀等物过来,朝软榻上的君天澜屈膝行了个礼,正要进东隔间,君天澜忽然开口:“你做什么?”
拂衣望了眼托盘上的东西,轻声答道:“小小姐刘海儿又长长了,让奴婢过来为她剪短些。”
刘海儿长长了?
他回想着,好像小丫头额头那刘海儿的确有些戳眼睛。
他放下手中书册,淡淡道:“东西留着,你退下。”
拂衣愣了愣,不敢反驳,只得将托盘放到矮几上,掩上隔扇退了下去。
沈妙言猛地扯开月门帘,露出个脑袋,一脸凶巴巴:“你为什么不让拂衣姐姐给我剪刘海儿?!”
君天澜把玩着那把缠着红丝线的剪刀,目光落在她的刘海儿上,“过来。”
“干嘛?!”依旧凶巴巴。
“本座叫你过来。”
沈妙言心不甘情不愿地挪过去,被他一把拉到怀中,盯着她的刘海儿看了半晌,拿起剪刀准备动手。
莫名的,不喜欢别人碰小丫头,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所以,不如他来给她剪发。
沈妙言吓了一跳,连忙捂住额头:“国师,你要做什么?!”
“剪发。”君天澜说的理所当然,“把手拿开。”
“你会剪刘海儿?”沈妙言满眼都是不相信,小心翼翼地将手挪开。
君天澜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虽然没给人剪过,可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将那一撮毛剪平齐么。
他能提剑将铁块削得平平的,把一撮毛剪平齐,算什么难事?
这么想着,便信心百倍地抬起剪刀,比了一下角度,面无表情地开剪。
沈妙言眼睛睁得大大,望着他低垂的眼帘的模样,见他这么认真,心里头倒是多出了几分信心来。
国师那么厉害,想来剪头发于他而言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君天澜先在左边剪了一剪子,又在右边剪了一剪子,仔细看看,觉得好像右边的长些,于是又补了一剪。
再看看,似乎左边的又长了……
他不停地剪来剪去,沈妙言只当他细致,便放心地闭目养神起来。
君天澜虽然保持着面无表情,可掌心却不觉渗出了细汗。
小丫头的刘海儿,似乎被他剪得过短了些。
他盯着只到沈妙言额头中间的短刘海儿,虽然还是跟狗啃的般参差不齐,可真的不能再剪下去了……
静默片刻后,他抿了抿薄唇,放下剪刀:“好了。”
沈妙言立即睁开眼,圆眼睛里满是期待:“好看吗?”
“……挺好看的。”君天澜收回目光,起身抖了抖袍子,“本座出去散步了。”
说罢,便抬步离开。
沈妙言一蹦三跳地回到东隔间,对着窗台上的青铜镜一照,原本欢喜的表情,只瞬间就化为了狰狞。
镜中这倒霉姑娘,是谁?!
那一头狗啃般的刘海儿,是谁的?!
君天澜快步行走在屋檐下,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君天澜,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