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内容是卡里的钱都被转走了,现在余额只剩下两毛九。
用脚趾头想都能知道,是那个男人作的孽。
骆心的第一个念头是报警。
可是转念再一寻思,卡是自己交给人家的,密码也是她主动说的,怎么告?
稍作思量,打了一辆车,直接杀过去。
原以为就算把门铃摁碎,窃财者也未必会开门。
哪知,站在他家门口,她刚准备抬手摁铃,他就把门打开了。
男人一袭白色亚麻休闲装,双手插兜,歪着脑袋看过来。
“还钱!”骆心不想废话,只冷着脸色说了两个字。
言靳的表情有点坏,是那种似笑非笑、却又故作深沉的坏。
“钱的事儿好说,但是你总要有个诚恳的态度吧!”他扭头睨了一眼屋内,“进来详谈,行吗?”
这倒是提醒了骆心。
她是债主,有什么可怕的!
往前走了两步,推开男人,径直走去客厅。
言靳关了门,望着那个大摇大摆的背影,不自觉地又翘起了性.感的唇角。
骆心大剌剌地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双手搭着沙发靠背,确有点讨债的意思。
男人走过来,把脚凳拉到她对面,屈膝坐下,两条逆天的大长腿有些无处安放。
“还钱!”骆某人还是那两个字。
才说完,肚子就“咕噜”了一声。
言靳挑了下眉梢,“吃完饭再谈还钱的事行不行?”
骆心有点不置可否,——毕竟时间太晚了。
“培根意式通心粉,要不要吃?”男人眼含笑意,“不用掏钱,管饱。”
肚子又没出息地叫了一声,骆心妥协了。
原以为会出去吃或者叫外送之类的,不成想,言靳去了厨房。
骆心有点好奇,便蹑手蹑脚走过去,扒着墙边,往流理台那边偷看。
讲真,这男人的背影真的很帅。
有那么一瞬间,骆心觉得好像曾经见过这一幕似的。
转而便摇头否定,暗想:居然饿出幻觉了!
“是怕我给你下毒吗?想监督就过来,别躲躲藏藏的。”言靳头也不回地说道。
骆心便走到他身边,看他如何做饭。
两个人都不出声,他静静地做,她默默地看。
色香味俱全的通心粉被端到餐桌上,骆心的眼睛都要掉进去了。
“骆骆,去洗手。”言靳随口而出。
意识到语气特别自然,他微微怔了一下。
骆心洗完手回来,坐到桌前,什么都没说,风卷残云地吃光了自己那份通心粉。
没等抬头,一张面纸递到了眼前。
她道谢之后接过来,擦拭着嘴角的酱汁。
“好吃吗?”男人轻声询问。
怎奈,她居然给出了十分不厚道的评价,“只顾着吃,忘了细细品尝,估计还行吧!”
他气得失笑,“撂下筷子就打厨子,真不该给你吃东西!”
骆心跟着抿嘴笑,目光却落在他剩下的那半盘通心粉上。
“怎么你不吃了吗?”终于忍不住发问。
言靳摇头,“我不是太饿……”
没等说完,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把他的盘子给拖走了。
“食物来之不易,不要浪费……”咕哝了一句,她闷头吃了起来。
“不嫌我脏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嫌脏她就不吃了。
骆心没言声儿,头都没抬,只伸出空闲的左手,冲他摆了摆。
饱餐之后,打了个嗝儿,这才开口夸赞,“很美味,真的很美味。”
感情儿刚刚没有给出好评就是因为没吃饱。
许是觉得吃人家的嘴短,骆心主动收了盘子,拿到水池那儿去清洗。
言靳并不拒绝,帮她调了水温,然后便离开了厨房。
俄而,满屋响起了音乐声,居然是中岛美嘉的日文原版歌曲《曾经我也想过一了百了》。
骆心洗完盘子,擦干双手,一步步挪到了客厅。
失忆之初的那段日子,她就是靠着这首歌活下来的。
没想到,此刻再听,居然有种浴火重生的感觉。
“怎么了?”言靳沉声问她。
骆心摇摇头,走过去,坐在他身旁。
“为什么不能爱也不想爱?”歌声中,他追问道。
她露出了梨涡,“因为医生说,如果我再遭受一次情感创伤,就会变成疯子,或者,马上死掉。”
——老祝和狄风狄芸他们还以为她不知道这个病的严峻性,实则她早就亲耳听到过医生的话。
为了多陪父亲几年,为了让父亲省点心,她不允许自己变成疯子,更不想早早死去。
言靳听了骆心的回答,目光愈发地深邃了。
很显然,他没想到她的病会如此严重。
心脏有点疼,按捺不住地疼。
“可是你总不能因为怕被伤害就在孤寂中等待老去、迎接死亡吧!”他直戳要害,没法儿不痛不痒地劝慰。
骆心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水晶吊灯,怅怅的,“我只想多陪父亲几年。”
“我想他一定希望你能幸福。”再戳一次。
事实总是叫人辩无可辩。
“言先生,你应该有三十多岁了吧?为什么还没成家?”骆心把话题引到了男人身上。
她不想再烦心自己的事情,因为没有结果。
言靳努唇侧了下脑袋,“我……可能也不会再爱上任何女人了!”
他以为骆心会问“为什么”,但是她并没有。
因为她觉得,他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被任何女人牵绊住内心。
就好像桀骜不驯的野马,怎么可能放弃奔跑、陪在小绵羊的身边?
言靳起身走开,回来时拎着一瓶香槟和两只高脚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