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
“她叫云非瑶,很了不起的一个女人,也是你们那个档口的千爵。这个世界上所有轻视这个女人的人,好像都死了。”
陈羲能猜想到那妇人必然大有来头,原来是桑千欢的顶头上司。
“我叫你来,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认识陈尽然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虢奴的视线笔直的落在陈羲的眼睛上。在这一刻,陈羲确定哪怕自己的眼神有一丁点的变化,虢奴就会出手杀了自己。
……
……
“不认识,但听过这个名字。”
陈羲平静如常,眼神里干净的好像才刚刚洗过的天空。他的本我虚我转换已经到了自然而然的地步,这种参悟对于陈羲来说帮助极大。
“何处听说?”
虢奴又问。
陈羲蹲来下,将一棵草根埋在土里很深的野草拔出来:“我在满天宗内宗的先生是高青树,这些都是高青树告诉我的。”虢奴的眼神里有些东西闪烁了一下,随即继续给蔬菜浇水:“说起来高青树是个不错的人,我曾和他有过一段日子共处。他最是认真刻板,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恩情就是
恩情,仇恨就是仇恨。这样的人其实很纯粹,在当今社会已是为数不多。你能让他收为弟子,也算是运气不错。”
陈羲叹了口气:“可惜,后来满天宗被攻破,我和先生便失去了联络。也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虢奴沉默了一会儿后问:“你的灵雷,是高青树送你的?”
“是”
“他制作灵雷的手段,是我教的。”
虢奴淡淡的说了一句。
陈羲表情犹豫了一下说道:“高先生其实告诉过我,这灵雷之术其实传自于您。”
虢奴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他如何说的?”
陈羲问:“原话?”
虢奴点头:“原话。”陈羲咳了咳,然后直起身子认真的说道:“虢奴这个人品性不论,在造器之上的天赋之强是我生平仅见,我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人比他更优秀。只要是他能想到的法器,就
能随随便便做出来。如果不说人品性情,只说造器之术,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
虢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高青树诚君子也!”
他将水瓢丢在一边,站起来舒展身体:“他还和你说过关于我的什么没有?”陈羲摇头:“因为灵雷的缘故,我对千爵大人您其实十分好奇。我曾问过高先生,但他却不肯说。再后来我决定加入神司,高先生对我便有了些看法,我们两个言谈更少。
不过高先生最是厚德,因为直闯凌云殿,我离开的时候他应该还在满天宗的地牢里关着。”
虢奴走到藤椅那坐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在十七条大街上,是你释放了灵雷炸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吧?”
“是”
“以后灵雷不要随便用了,尤其是别拿来对付那样不入流的小人物……我知道了,会觉得委屈了灵雷。”
“卑职以后不用了,因为……没有了。”虢奴像是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高青树是满天宗公认的造器高手,但他天赋有限。回头你若是想学造器,可以来找我。桑千欢这个人眼高手低,一心想往上爬可心里容
不下人容不下事,心境狭小所以修为也就高不了。若是你想换个环境,我可以跟云非瑶说一声,把你要过来跟着我做事。”
“卑职不能。”
陈羲回答。
虢奴眉头一挑:“你可知拒绝我会不会有不好的结果?”
陈羲道:“若是我应了千爵大人,那么可能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为人有始有终,我想靠自己。”
“好一个有志少年郎!”
虢奴拍了拍手,然后说道:“我没有话问你了,你回去吧。”陈羲行了军礼,转身走出这个院子。他将自己的回答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没有什么漏洞。但陈羲很清楚,这无疑是自己面对过的最凶险的时候。只要自己表现的有一
丁点的不对劲,可能虢奴已经出手。以虢奴的身份杀死一个小小的裁决,连个借口都不需要找。
陈羲一边走一边想,忽然之间后背上一凉。他忽然想到,虢奴在将锄头丢给他的那一瞬间,自己伸手接住。虢奴像是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他的手……这个细节,自己当时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陈羲心里就
有些发寒。虢奴把自己找来,只怕不仅仅是问一问关于灵雷的事。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关于青木剑的事……
陈羲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
难道虢奴想要的是青木剑?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陈羲!想不到你居然来了天枢城!”
陈羲回头,眼神随即一凛。叫他的,竟然是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