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歧依言按住链甲中段,果然银链韧度加强。他缓过劲儿,提醒道:“黄师弟,怪物攻的猛,门户必有破绽,就看你的了。”
一语未几,黄幽身影消隐,使开遁甲缩地术,转眼已在怪物脖部出现。继而放出“三十六截剔天刺”,刀光插入九尾鼋颈椎,忽又拔起,扎刺魔王指爪的各处关节,利刃起落,快得无以伦比。
黄幽此举既是伤敌,又是试探九尾鼋的弱。哪知魔王体质奇特,被剔天刺刺的虽痛,创口竟能随时愈合。黄幽一晃脑袋移回李凤歧身旁,道:“必须先揭掉龟鳞,不然伤不了它!”九尾鼋挥爪扑捉,竟没能挨着黄幽的衣角。魔王勃然发怒,调整姿态,再次以后肢对准敌方。
李凤歧道:“好哇,第二条尾巴要来啦!附骨须无孔不入,专门索取法宝,桃兄弟的定阳针要守稳!”
桃夭夭闷头苦撑,霸王鞭的重压似永无止境。压力从神盾表面传来,由外至内遍及周身,每根血管都重似铁条,每根骨头都象挂了铅锤。他脑子里乱哄哄的,耳闻李凤歧呼喊,才晓得自己还活着。
忽感一股暗力缠绕心脏,如钢丝勒紧,显然是怪物的邪法作祟。体内邪气入侵,清风剑气立即迎击,却被那怪力缠卷,硬生生的往外拉扯。桃夭夭气血狂涌,一颗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但觉“定”字诀念的响亮,那股暗劲就相应减弱,当下无暇细思,直着脖子狂呼“定定定......”
李凤歧所的“附骨须”,是九尾鼋又一件天生利器。平时蜷收壳内,战斗时隐形遁风,随呼吸钻入敌方体内,附骨缠脉,专门搜夺法宝和内丹。九尾鼋灵xìng十分敏锐,感知桃夭夭本身法力最弱,偏能守住要位不动,一定依赖某种法宝。所以附骨须也不攻击旁者,魔力全部施加在桃夭夭一人身上。幸亏定阳针坚稳内外,勉强抵挡“附骨须”,这才形成僵持的局面。
桃夭夭身外承负重压,体内几种力道争扯,渐感神倦难支,“定”字诀念的嘶哑,眼看就快接不上气了。
雪焦急道:“师哥守的太辛苦,我们应当主动出击。”飞离天王盾,一道剑光直刺九尾鼋。兰世芳怕她失手,紧跟着策骑接应。地包天卖力的扇动双翼,飞的比菊英剑更快,一忽儿超过了雪。
岂料“霸王鞭”是个感灵的奇物,感应敌人出动,魔力立即激发。对天王盾的重压不减,猛然分化为千万条鞭影,迎着两人狠抽。菊英剑光先被抽散,雪失足下坠。兰世芳回身急拉,无意蹭掉坐骑的眼罩。地包天眼望下方浩淼水势,只吓的肢体僵直,**往海里掉。两女均失了托身之物,登时险象环生。许大安飞扑过去救援,未及数丈,也被霸王鞭包围。
危急时分,斜刺里飘来五缕柔丝。两根缠住兰世芳,轻轻将她拉起。另三根卷绕霸王鞭,以柔克刚,竟令千万鞭形悬滞空中。众人暗赞此法巧妙,思量何方高士相助?却看龙百灵飘悬在海面上,恰似洛神惊鸿翩翩凌波。方才场面太混乱,大伙儿都没发觉她在附近。桃夭夭暗道侥幸,心想若给大乌龟的爪子蹭着丁儿,别龙百灵,龙万灵都活不了。后怕之余大喊:“喂,你站那里干嘛?快过来!”
龙百灵指尖飘出长长的银丝,用的是仙家法宝“冰蚕仙索”。左手轻撩,长丝卷起兰世芳;右指收缩,倩影飞至桃夭夭身旁。桃夭夭问道:“你何时来的?”龙百灵道:“我一直就在那儿,看相公降魔呢!”摇晃右掌,桃夭夭腰间也银光微闪。原来她早就施放了仙索,偷偷的系住桃夭夭腰部,借力飘飞,暗中相助。
桃夭夭道:“这什么时候?别添乱了,快回去跟召英郡主待着!”
百灵道:“不要啊,四面八方惊天动地,我怕的很,相公护着我好么?”话时海风吹拂青丝,发梢的汗珠晶晶闪亮。开初桃夭夭抵御“附骨须”,龙百灵也集中全副意念,运用“以神驭物”仙法,暗地里帮他回夺清风剑。她初愈未久便斗法,劳累可想而知。但见相公平安,辛苦早忘记了,只是衣衫头发尽已汗湿。
象龙百灵这样善解人意的女孩儿,自然不会向情郎夸夸表功,更不会矫情作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陪伴。桃夭夭的xìng格她了如指掌,故只自己处境艰危,意图激起他保护弱者的天xìng。果然桃夭夭头道:“那好吧,你记着别乱动,老实跟着我!”
龙百灵笑逐颜开,掏出手绢给他擦脸。红袖跳出来捣乱,抢过帕子道:“服侍主人更是婢子本份,来,主人擤擤鼻涕。”
桃夭夭嚷道:“你俩发疯么?大敌当前还胡闹......”猛吃一惊,心想半天没用定阳针,“附骨须”的暗劲怎么毫无动静?霸王鞭的重压也消散了。定睛细看去,满天鞭形消失无迹。九尾鼋头颈伸缩,正与面前的强敌缠斗。
一团霜云忽高忽低,围绕魔王飘旋。却是唐连璧去而复返,回来找魔王决胜。先前九尾鼋冲他暴吼,猛烈的声浪足以开山破岳。唐连璧乘御“北辰玄星”闪避。但那声浪直追了他七八百里,几经周旋才逐步化散。此番唐连璧已知窍门,飞行迅捷又飘忽,始终避开对方口鼻。九尾鼋辨不清敌踪,霸王鞭乱甩,就是打不着目标,yù使“附骨须”夺他真气内宝,唐连璧偏又闭住了呼吸,无懈可趁。魔王神昏意乱,用爪子徒劳扑扇。
趁此战机,唐连璧发出风雷门“三昧寒星”。只见两道长虹自掌心飞起,刺中了九尾鼋颈部的鳞甲。
九尾鼋的鳞片本是天生如意甲胄,任凭火烧,剑刺,冰冻,雷劈,均可随机改变xìng质,产生不同的抗御力,即便破损也能自行修复。而“三昧寒星”蕴藏寒热两种伤害,灼烧有多炽烈,冰冻就有多严酷。龟鳞不及应变,或被烧化,或被冻碎,随风零散剥落,露出底下暗红sè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