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拽回去后,慕辞再次抬眼,便对上了温瑾昀那双晦暗难明的眼眸。
他瞳仁深邃,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
清澈、平静、不起波澜。
他紧紧地抓着她,生怕她逃跑似的,而眼中又有几分无奈。
“公主,时间紧迫,莫要任性。”
慕辞不喜欢他的触碰,用力甩开他的手。
为了不惊动那些侍卫,她压抑着恼火。
“谁准你碰我的!”
温瑾昀那清俊的脸上没有一丝恼意。
他看着她那圈狐毛领,神色略显复杂。
寂静中,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温声提醒她。
“公主脖子上的咬痕,光靠衣服遮挡,过不了皇后那关。”
想到白天被他咬过,慕辞再度后退一步,眼神中浮现浓浓的抗拒,看着他手里的药,丝毫没有要接的意思。
温瑾昀想到的,则是上次帮公主梳发的经历。
他微微皱眉,关心地询问。
“公主总会自己擦药吧?”
他这语气,说得好像她理所应当会擦药一般。
慕辞杏目一瞪,很是不爽地打掉了他手里的药瓶。
却不想,温瑾昀反应甚快地用另一只手接住了。
这稍一弯腰的动作,扯裂了腰腹部的伤口。
但他伪装得很好,并未让慕辞看出一丝一毫的疼痛之色。
“公主,先将领口解开些,把药抹了。”
“我不要。”慕辞直接拒绝,她才不会擦来路不明的药。
温瑾昀非逼着她擦药,让她很不自在。
她想走。
看准一旁的台阶,右脚一迈。
突然,身前横过来一只胳膊,拦住她的去路。
她满眼幽怨地看着那只胳膊的主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不可耐。
“我不要擦药!你走开!”她瞪着他,又用力推开他。
时间紧迫,好说是不行的了。
温瑾昀见她这般不听劝,径自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抵在台阶旁的雕花柱上。
“公主,臣冒犯了。”
话落,他手指灵活地一挑,便迅速解开了少女的系领。
霎时间,脖子空了,凉风吹拂她的脖子,令她打了个寒颤。
慕辞那双美目睁得大大的,像是没想到他会直接动手,愣得没有反应。
看到他的手伸来,她瑟缩着往后躲。
温瑾昀只是要将她那厚重的毛领扯开些,方便上药,见她这么大反应,如玉的眸中多了淡淡的笑意。
“自己擦么。”他没有进一步冒犯她,挡住她逃跑的去路,逼着她自己擦药。
慕辞鲜少这么憋屈过。
她瞪着一双无辜澄澈的大眼睛,无声控诉他。
温瑾昀往旁看了一眼,语气平添几分催促。
“公主动作快些,这药是臣自己研制,专门用来遮挡伤痕的。见效快,无毒无害,放心用就是。”
他说了效用后,慕辞才肯接药。
四周只有月光照明,光线昏暗,看不清。
她打开盖子,将瓶身倾倒,瓶口对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要将药粉倒出来。
可是,什么都没倒出来。
少女眨巴着漂亮的眼睛,又用力倒了倒。
温瑾昀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眉心微拧。
“公主,这是固状药。”
慕辞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以为她听不明白,又补充了句。
“用手指……”
话还未说完,他就看到小公主格外霸气地怼了根手指进去,然后,扣了一大块药膏……
见此,温瑾昀微微一愣后,苦笑。
价值千金的药材,总共就制了这么一小盒,公主这一手指下去,一百金没了。
最惊人的是,她貌似还很嫌弃手指沾上的药膏,试图甩掉它。
温瑾昀当即抓住她的手腕。
“不可。”他像是制止调皮玩闹的孩子,语气透着不容违抗的劲儿。
而后,他松开她的手,让她赶紧把药抹上。
他以为她知道咬痕在哪儿,却见她胡乱抹着,偏偏能完美地避开咬痕。
时间紧迫,他只能急得上手。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脖颈时,她那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他专心将她脖颈上的药膏抹开,并未多想别的。
却听见,少女娇声娇气地说了句。
“我要告诉昭阳姐姐,你咬了我。”
温瑾昀手上的动作一顿,而后坦荡无畏地驳道。
“公主咬了臣三回。”
若非被她咬,他也不会被逼着做出这种见效极快的短效去痕膏。
话说完,他这药也抹好了。
然而,还未结束。
慕辞目光清冷地望着他,以命令式的口吻道。
“领子乱了。”
温瑾昀神色微顿,“公主不会系么。”
少女秀眉一挑,娇纵十足地怼道。
“你弄乱的,为何要我来系?”
温瑾昀脸色严肃,“公主,男女有别……”
慕辞甚是不屑地哂笑道。
“太傅哥哥还知道男女有别啊?
“你咬了我,方才还帮我抹药,连我都知道,这叫肌肤之亲。”
说着,她又朝他逼近了一步。
“你是在帮我遮掩,还是在帮你自己毁灭证据?嗯?”
她毫不留情地拆穿他的谎言。
“方才你和那侍卫长说什么了?该不会又撒谎了吧?太傅哥哥,你还真是撒谎成性啊。”
温瑾昀没有反驳,也没有刻意辩解什么。
他提醒慕辞。
“大理寺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李谦一案。
“仵作只能查出他是从高处坠落而死。
“公主只要咬定案发时一直在万佛寺,便不会有任何麻烦。”
说话间,他不动声色地帮她把领子拉上去,将她整个脖子裹得严严实实,一点风都不让它透进去。
慕辞没想到他真的会帮她整理领子,肆无忌惮地打量他那张俊脸,目光透着几分勾惑。
温瑾昀知道她在看他,整理好大麾后,他后退了一步,淡定地与她拉开距离。
“公主,伸手。”
闻言,慕辞下意识地伸手。
旋即,她又要立马缩回去。
但温瑾昀的动作很快,几乎在她缩回去的同时,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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