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犯疯了,你这疯丫头。”,三章为了让她认识南蛮人的面目,直接把这个疯字往秋子身上扣。
“我正经的很,要不你摸一摸我的心房,看一看,跳的多强劲。”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当然你不足为奇,你这颗是‘肉心’,而诗人那颗是‘人心’,终究是先达人再达己。他僚困贫穷只是暂时的。”
“在他身上赌一场爱情,你真正跟他结婚?”
“是的,结婚。”
“疯了,天下诗人又不止他一人,他不值得你再去付出什么了,你要把自己看重些。”
“当然坐等来的都不是最美的。”
“那你吃饱撑着了,瞎忙活。”,三章说。
“真好笑,我是在走进结婚的礼堂,是追求幸福。我读懂诗人的内心,而你远不远不能体会。”
“他像比尔盖茨富有,像李白的才华,我想你的选择是对的。可是他?穷小子,才情有一丁点就小拇指大小,剩下就是厚脸皮跟一些好运或说他人缘好,再而没有更多能称赞他的地方了。”,这套老生长谈的曲调,再次被三章抬来。
“比尔盖茨的富有,李白的神笔等这统统不能相提并论,终究这也不是我爱他的原因。如果非要他富有才给他爱情,那么不如说我跟金子就有爱情,可金子生的只是金子,没有温暖跟阳光。当他一个劲去埋头争取金子,要他写出的文章像李白的神笔,那么他那有时间陪我上街呢?并且他到三更半夜才睡呀,已经够辛苦了。我爱人的肩膀担子轻些走起路来就不怕大坑跟淤泥了,就算有,她首先会考虑我,所以总会回头看看我跳过大坑没有,这就是我实实在在爱着这个人,你懂了吗。你爱上他,全然这些已不再重要,这些也无所谓了。你不必再去顾及任何外在的事物,他的好只会更好,他的缺陷被一次次缩小,几乎变成理当这样,包括他的野蛮跟不吃早餐的恶习。”
“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疯子,可惜你这份苦心,他未必能领悟,进而察觉不到你的真心。虽然你不喜欢听,黄次是他的情人又是他的师傅,有着共同的追求一味朝向诗歌殿堂。你能拿什么跟她比肩。这个老妖精,城府很深。她的手腕可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你要放手与她一搏吗。战旗一举起,那么你就等着接招,你会被她玩耍,像她猫掌上的老鼠。”,三章把海秋一直关心的问题道破了,可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不甘心背上输字。
“你拟用一个好听一点的比喻吗?要不,我给你一点幻想的空间,说她是老鼠,我是猫。”,海秋想来想去,对这个问题还是处于消极的应付。
“这戏可真好看了,绝对要拍成电影不可了,两个女人在争一个男。要是从打持久战上看,年轻貌美的你获胜,但事实上往往逆向,因为她靠内涵与修养为本,能征服天下所有男人的心,而你只有这个脸蛋跟这条弹簧舌。天底下的男人都在追求一个长着永葆青春的脸,又奢想知冷知热温柔体贴的女人心。
“几天前他提亲成功了,我是知道他是爱我的。我们也必定走进教堂说愿意,就会远离这里,一起到外国生活,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只老狐狸带来的问题也就不攻自破了,这我能暂时容忍的,他还年轻,难免会犯错,才抵不住诱惑。当然,渐渐成熟的心,他就会明白爱情是什么,会更加明确他的追求,更加注重事业。他是一个有野心的家伙,诗人只是他现在的称号而已。”想来,男人在事业上的追求,或多或少就因为女人的参与才平息了下来。因为没有女人这个世界能生生不息吗?当真要做出选择就让他左右不定,犹如不倒翁仅仅施加一点力就能使之摆动个不停。钟子之曾经想过如果这个世界由女人统治或说由女人来掌权会不会更好一些?这是伪命题吧,难道现实很糟糕吗?难道他不满足于现状,乐意迎合这个近似疯颠的命题。假许的事还有很多,但是总有个谱才能弹出悦耳的曲调。
黄次看到徒弟跟海秋的渐渐浮现水面的爱情,在媒体的传播中那茜的初恋得到了同班同学的指证,金童玉女这个称号上了头条。女人的嫉妒是不可休止,如一场风,一阵雨。有时可算不上什么傻事,当然也算上是好事,它总让人长起毛毛,被迫性去搔痒。有人把这种感觉看成是比虚荣心更接近的东西,只是虚荣心能客观察觉,而嫉妒是掩藏的秘密,潜在的。同学聚会后,钟子之一想起同学登博那几句话“你就像通话故事里的小坦玖,种葡萄树却幻想它结出柑橘,种杂草却幻想它长成可用做房屋的梁柱。别以为放一点芥末在这汤里,你就占有它全部的精华。如果单单是芥末,你吃了反而难咽,它可刺辣喉咙。”,内心就涌出悲凉跟辛酸。恐慌有了,弥漫着浓浓烟雾,看不到远方的灯塔,而想得到的变得无凭无据。极近荒唐的梦啊,好比太阳天却下雨了,有人把这情况叫太阳雨。在夏秋才有,它来临时,没有一点儿风,相伴的是闷热。实现梦想的可行性有几何?一般而言,人的期望值越大就与每日两步或说轻微变动来看这个过程,将是看不到未来的美好,只尝到不得志的抑郁,哀叹上天不识英才,张鸣英雄无用武之地。登博的话就像太阳雨,落湿了他的未来。被雨水淋湿的他不得不先换上干净的衣服,找几个人谈谈,以便该不该去做最后的挣扎。在他脑海中浮现了海夏,这个靠写小说实现梦想的人,但是他又碍于面子,左右不是。今夜霓虹灯下的城市继续着繁荣,这个孤独的诗人是不是在瞎忙,累了就呆在角落,掩门痛哭。家里人希望他能在城市里找一个体面的工作好好的干上三五载,再娶个女人,过日子。身边的同学混得好都愿拉他一把,叫他去那里那里……这些充斥着他的神经。按照以前的法子,大喝一场来个酩酊大醉,只有天亮人清醒了便找“抬头望天,明天会很好。”这诗句慰藉。这次找不到言语或新行动,陷入谷底无疑了,堪称绝望之地,比是在大沙漠中央,失去淡水食物,举步维艰。
诗人拿住一个脸盆想烧掉它,想看一看这堆稿纸,烧出的热量能否使人温暖,烧起的火焰能否照亮这个潮湿的房间。黄次刚好推开了门,马上阻止他这做法。这一堆稿纸被黄次转移。她看到了这部诗体小说,由衷赞美南蛮人,坚信他富有创造性,说他是位赤心诗子火热般朝圣诗歌殿堂。黄次为了帮他出诗集所能调用的资源统统整合起来,她联系上在诗坛上富有声誉的江达。
“依照三年前你只一句话,我就像接受上帝的恩惠,尽竭所能做好。可是……”,黄次把一把厚厚的诗集递到他手上,江达看也没有看一眼就拒绝说。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都在谈销售市场。”,黄次又从包里拿出了用信封装好的钱。
“这钱,笑话了。压根不知这钱还能在我身上起到什么诱惑,还是看你作品再说吧。”
“这《抬头望天,明天会更好》不是我写的,我是向你推出这人而已。”,黄次说。
“是钟子之写的?”,出于礼貌按黄次说的,翻了翻。他很吃惊的说。
“我还以为是你写的,这书目跟你《隐形人》是一道的。”
“他是我徒弟。”
“原来是他,你也该早说才好。他,我是知道的,早在六年前,母校百年大庆有个协议,提拔本校几人进修的事。现在风风火火的南子翔就是红红老师的得意门生。我在寻找最适合人员时,各大高校都盛传诗中敌手,这就是你现在的丈夫,可中途变卦了,海夏成为我的徒弟。这些你也听他说过吧。你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下嫁给了他吧。诗情三郎一直跟诗中敌手闹矛盾的,你却当你丈夫对手的师傅,这个我不明的?”
“是又怎么样?可你也好不那去,你的爱徒既不顾……写起的小说来,也出了三部小说,真不简单。前阵子回国了,那些同学为她聚在一起,喝喝传唱,好不热闹呀——”
“你来取笑我的,还是来数落人呢……”
“凭过去是‘诗中敌手’如今却在那?他一度让你我迷失,你都道他有诗质骨骼的人,我也顺风成为他的妻子,一手把他从底层拉起来。他如今的成就,当起了‘第一词人’,竟不是我所想看到的。就像你的爱徒,你把自己最宝贵的真经手把手教给,可她听不见似的,也背弃你,嘴角再也不说诗,字里再也不说境界。人最可悲不是自己犯错不是感觉到自卑,而是在于一心一意去做好,付出了巨大的牺牲终究得不到预期值。这落差感极近毁灭性的失败,我俩可算是同悲共怜。”
“都过去了,还谈这干嘛。”,江达捶了捶额头,说得轻快,可下一秒种,抵不住内心的荒凉,反而自嘲性笑了起来。这笑是因什么引起的,难不是内在深沉的东西在作祟。他触摸到的空气中,流动着时间腐烂的味道,脑中终于叹道:啊,自己终究是老了许多。
“是的,都是往事了,但眼前或许能做点事,看看前路也好的。”,黄次好像在解读他的顾虑,便迎面说破。
“前路是要走的。对了,我记得诗情三郎说‘恋人离去,我如那棵枯木,还有一首末句说‘湿了一身,我在翘首目送谁。’这个‘谁’用的极好的。这就是升华,着实是用情者所为……”,江达在记忆中寻找那些曾经让他难忘的诗人,他想去理清,想给他们做个点评册子,因为他是评论家。
“得到你点评,诗情三郎有福了。他在明天就有可能被大众所知了。”,黄次侧面赞美了江达。
“别把我赞到天上去,其实我得先看看他构建什么精神家园,这才是一个作家最大的价值体现。”
“以我是他的师傅所拦截的所教的,他自比太阳能给更多的人带来快乐跟幸福,为了这目的,好比是军人的职责,他恪守执行,想以此感染身边的人群。”,黄次也因为这个才同道相行,也甘愿为他铺路,亦是看到当年写诗的初衷。单从精神层面看,不再是孤独的灵魂个体,因为两人是并肩踏进。
“这颗孤独的灵魂呀,注定是走大我的行径,难为他能真切的明白我不下地狱谁下的真谛。”一谈及钟子之,两人先后提及了他的诗歌,又推举他构建的王国。想来,诗坛要发展,拓展更宽广的渠道,是离不开推新的,就连江达也不得不承认这颗金子始终会发出光芒的。青春诗会的主题最终敲定了:‘抬头望天,明天会更美。’在探讨会上江达说:“这位——在座的大概是不会忘记的,她就是昔日《女子诗刊》主编。假许你记忆模糊了,那我就提这四句‘踮起脚尖,抬头望天,总安慰说,明天会更美。”就出自她的《隐形人》。还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她跟诗情三郎相遇了,因共同的爱好诗道一样,两人常常谈论诗歌,以师徒相称……”
“诗情三郎是谁?一个老教授非在一句话间就提他一次不可?还有这次主题竟是这个,俗不可耐。”,在会上的有三两处的人开小差说,窃窃私语。“再听听,或许我们就知道这是一出什么戏了。”“诗歌的灵魂不是外在给的,不能因外在不顺人意而否认灵魂。”“自我完善,其实就是灵魂。”,这些在下面坐着诗人在交头接耳。
“我犯了最大的糊涂,也就是因为糊涂,今天我才这有这满腔的愤言。你们想过诗歌的去路吗,是谁让它一步一步走向底层,渐渐连‘诗人’这高雅的称呼,差点被当成说笑的戏玩儿。作为朝向诗歌殿堂的诗人如果不懂得更新学识,真真正正的写些艺术诗歌,关注生命本身,体验生活中的悲欢离合,问答大爱跟灵魂等;那么没落是迟早的事,我们深感到这一点,也是迫切需要改变的。想一想诗中敌手,最有诗质的他没有去写诗,诗歌好像进入了一个怪圈,又像是一个胡同。想一想我的爱徒,懂写的她早已不写诗。纵横来看,不写诗的自然是懂得没有诗还有消遣用的取代品,去当了词人,还真真成为了数一数二的行家。最有灵性的敏觉者去写了小说,还亲吻了国际级别的奖杯。我所知道的,现在因改行都得到很好的去处,进而延伸说改行了就有‘更大的成就’,进而有人调侃要是呆在诗圈就取不得这些成就?这句话我是怀着多少辛酸,多少闷气才说的?想来,诗坛不自救,那就是我们这代人自甘堕落的体现。对在座诸位而言,没有一个不朝圣诗歌殿堂的,我在此说一声,你们辛苦了。当然如今面临的处境,我的期望是什么?诗歌的期望是什么?生命给我们诗意的实体。而我们不该仅仅为自己一口粮而忘记了诗人的使命跟梦想。”在座的学者专家被这番话感染了,内心很温暖,觉得在萌生新的希望,因为自己叫诗人。
“今天我们将看到诗情三郎,他写的长篇诗体小说。他站在人类肩膀上用宏观的视野看待这个社会,亲闻目睹生命中的苦难,悲欢。他说‘如果在幻想中,我所期盼拥有的不过是一分钟就得到。而在现实的生活中,我索要的事物一一得到了,筹码足够了;我已是白首苍苍,不久就远离红尘;带走唯一的遗恨,撒手人寰。我从不会告诉你,我所缺失的。而我唯一要和你探讨的是诗歌;至于我的未来,那怕是眼前,我想没有什么比在虚幻里好。’诸位你们想一想这话,这颗诗心在想什么呢?人类最大的痛苦他品尝了,像是《西游记》孙悟空在面对群山时夜夜哭号,后来摆渡过海去学仙术时,首先考虑的就是能否长生不老。问君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代词宗李煜的那一江春水分担了人类无法摆脱的时间束缚,不能做到长生不老。他流逝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江山,不仅仅是个人的生命,而是全部有生命的东西都为此动容,为之哀伤。所以王国维说,从他之后,词人的境界才始大。李煜,但丁,阿修罗,如来等人分担了人类无止境的困惑跟哀伤。这是人类情怀比是伟大的东西,比是圣经里的上帝。只是上帝还多了一份博爱跟怜悯。这就是诗情三郎在考虑的……”
南蛮人左右逢源,有人帮他唱大调举大旗。假许众人站在山岗,风吹起人群的衣裤鼓鼓的。这样之下,我们可把诗人捧起,美的,连同他本人谦虚后都证明他是世界最伟大的诗人。这近似崇拜的腔调,至于别人为何要推举他,他就是不顾了,他觉得既然别人都承认了,自己就是了。这位诗人你觉得荒唐吗,这个过程难道不是一个造神举措。当然,我们赋予这个神太多期望,当这些期望得不到回报,那么准是一场倒台的闹剧;历史上也有这样的笑话了,我们不希望悲剧重演,难道还想交学费?既然明天会落到这个地步,也明了这个过程,那么还以成排的鲜花,乐队,红地毯,来呈现这壮举吗?我们的可悲就在这里出现了,比如古时埃及的法老,愚昧无知,竟动用全国五分之一的劳力跟全国四分之一的金钱,在这样强硬作态下连续干八九年,就为了打造直上云霄的金字塔——只为他自己建造陵墓。还有,当然想当然中国第一大帝秦始皇的陵墓留给后人是什么呢?一个诗人的伟大往往是看他培土。如果诗人狂妄自大,那么是他所成长所需的土壤使他狂野不羁,使他夜郎自大。谚语说“佛像的光环不是他本人就有的,而是别人给他的。”如今我们面对这道门,有多难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