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凉国一家就已经让他们应对不暇,现在又来了一个晋国,真是想想就让人头裂。
可就在楚国举国惶恐不可终日之时,远在临川的卫济却是与众不同异常的淡定,而卫济之所以会如此淡定便是因为对面这个人的出现。
“善长一走多时,今日国有危难正是急需匡扶之际,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没错!消失日久的吕清远突然出现,仿佛让卫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此时此刻心乱如麻的卫济实在是太需要一个能为他破局之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几年的行走跋涉,现在的吕清远明显比之前黑瘦了许多,面对卫济的真情流露他也只是淡淡一笑,依旧深邃明亮的目光好似能够洞察人心。
“王爷我亦是楚人,楚国有难我若是能出一份力,那也是应当应分亦是我的荣幸。”
“善长洞若观火,眼下危局想必也是明澈于胸,不知有何法教我?”
吕清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王爷以为眼下局势是危局吗?”
卫济闻言一愣,略有疑惑道:“凉、晋齐犯我境,还不是危局?”
“不是!”吕清远摇头道:“凉国得卫伏之力趁卫节轻狂侥幸成功,虽得汉中、襄阳之地却难再进寸步,今日虚张声势之举无非是看晋国出兵想趁火打劫罢了。”
“那晋国呢?”
吕清远接着答道:“源休初登大位又经孟君反叛,致使凉国乘虚而入司隶南阳一带异手,此时此刻之所以冒着大不韪强行出兵无非就是想借此机会转移国内矛盾并且立威,难道王爷以为源休真会深入楚地与我们拼个你死我活?”
吕清远一字一句分析的明了透彻,可这些终究只是口头上论断,虽可稍宽心胸却对眼前局势并无实质性的帮助。
看出了卫济的忧虑,吕清远轻笑一声道:“以不变应万变,王爷无需太过焦虑。”
“可是......”
卫济还欲再问却被吕清远打断,随即吕清远目光一紧意味深长的看向卫济问出了一个令卫济心头一颤的问题。
“卫节之子卫荣何在?”
......
也不知是不是真如吕清远所说,晋国的两路大军行动迅速分至庐州、广陵后却开始了按兵不动,坐镇淮阴的陈迁更是直接开始了休假模式,传言其整日泛舟湖上甚至钓起了鱼。
陈迁之举是真是假姑且不论,但是落在不同人眼中其意自然也不相同。
王行云戎马一生,在他眼中陈迁此举无非就是“示敌以弱趁之以强”的小把戏罢了,所以王行云不敢有丝毫大意,整日与蔡训严密布防以备偷袭;可反观韩钊却不是这样认为,晋军战又不战退又不退,这么多人杵在那耗费粮饷,他源休难不成是傻子?
觉察到这一战似乎并非就非打不可的韩钊等人当即便准备派出使者与晋国洽谈议和,可事到眼前却又犯起了难,毕竟现在不是韩钊一家独大,要想绕过卫济独断专行貌似不太现实。
于是韩钊命令议和使者转道先至临川拜见卫济,当使者到达临川时本以为会遭到一番刁难,没想到却是马上得到了卫济本人的亲自召见,席间但见卫济病态尽显似有摇摇欲坠之感,不过卫济的态度还是很明确的,那就是国难当头上又无主,不过好在有韩监国费心操劳,眼下他自己病痛缠身已难理事,所以一切皆听监国号令。
卫济的一番肺腑之言不但让韩钊的使者没想到,同样也让韩钊自己倍感意外,因为卫济言语之间不但认同了韩钊议和之举,更是认同了韩钊监国之职,要知道这对于日后权力角逐的增益非同小可。
通过这次的试探再加上吴云从公安、津乡一带撤军,韩钊可以说是彻底没有了后顾之忧,想那卫济年老多病又无争心,只要自己这次能够退敌救国,凭这份功勋和威望等到日后扶立一个旁系之人为帝也并非没有可能。
带着对未来的美好幻想,韩钊的议和使团渡过长江来到了淮阴,可在淮阴苦等半月却连陈迁的面都没见到,殊不知从一开始其便已经掉入了陈迁的布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