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庆帝看到萧绎着实激动了一把,他是真的以为这个儿子死在了饶州。
“都怪那个饶州守备,将无殇门说的简直是易守难攻之地,一群废物,甚至连无殇门的出口都找不到。
若不是他传信说你可能遭遇了不测,朕怎么可能会信。
朕要下旨,立刻罢了他的官职,让他回家种地去。”
宝庆帝上下打量着萧绎,眼中隐隐有泪意泛出,怒骂了一番饶州守备后,满怀欣慰的拍着萧绎的肩膀感慨:
“活着就好啊,这几日朕伤心坏了,你说你还这么年轻,若是这么去了,膝下连个子嗣都没有。
朕这两日都已经吩咐宗室了,让他们挑个孩子过继到你名下,免得你断了香火。”
萧绎眼眸低垂,遮去了眼底的讽刺。
这就是父皇,得知他可能出事,会伤心两日,甚至会想着过继孩子到他名下。
但也仅此而已。
他甚至都不愿意去深究这其中存在的疑点,若没有安王的暗示,饶州守备如何敢胆大包天的假传他的死讯?
安王本就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他死在外边,若不是他反应快,一路遮掩行踪快马进京,恐怕此时还在某个地方和安王的人死战呢。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萧绎躬身,面上并不露分毫,“儿臣如今平安回来了,过继之事就不用考虑了,也免得让宗室们为难。”
他有糖豆这么大个宝贝儿子,养别人的孩子做什么。
宝庆帝点头,“你既然回来了,自然就不用过继了。
说起来还是你们几个不争气,老二媳妇死了就不说了,你和离了,唯一的大孙子也给朕弄没了。
朕现在想起糖豆来都觉得很伤心。”
他叹了口气,话题忍不住有些歪楼,“朕明明很争气,膝下有你们这么几个儿子,怎么你们几个就没有一个争气的,就没有一个给朕生下儿子的?
弄得朕一把年纪了,含饴弄孙乐趣都享受不到。”
萧绎一言不发,心思却飘到了沈清欢和糖豆身上,也不知道她们母子有没有平安回到清河。
“老三,朕给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
耳边突然想起宝庆帝不悦的声音。
萧绎回神,连忙躬身,“儿臣刚才一时恍惚,还请父皇恕罪。”
宝庆帝摆摆手斜倚在榻上,“朕刚才是说,你不是和顾山很熟吗?你传信让他来京城一趟。”
萧绎微愣,“父皇找顾山做什么?可是父皇龙体......”
宝庆帝摇头,“不是朕,是老四媳妇,前两日上折子说想请朕派个太医常住府中,调理身体。
老四成亲也有两年了吧,到现在肚子都没开怀,朕觉得顾山医术比太医强多了,所以你传信叫顾山进京,让他去给老四媳妇调理一下身体。”
萧绎打量了一下宝庆帝的神色,见他眉宇间虽隐隐有郁色,却面色红润,气色很好,不由心中微动。
父皇这般夸赞欢欢的医术,看来是欢欢给他的药奏效了,他又可以在后宫大展雄风了,所以才会这般信任欢欢的医术。
“儿臣一会儿出宫就会传信给他,只是他时常出门采药,也不知道能不能来京城。”
他不想让沈清欢现在来京城,所以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宝庆帝不以为意,在他心中,他身为皇帝,宣召一个民间大夫,是那个大夫的荣幸。
萧绎没再说什么,听到外头王振禀报说大理寺卿,督查御史以及刑部尚书三人求见,眼中带了一抹笑意。
宝庆帝拢眉,“朝会才散不久,他们又有什么事,让他们进来吧。”
萧绎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是儿臣让人叫他们来的,父皇,儿臣搜集到了当年秦家被冤枉和陷害的证据,还请父皇下旨,让三法司重审秦家的案子。”
秦家?
宝庆帝眸光微闪,看着萧绎双手呈上的账本和书信,神色有些复杂。
秦太师是他的启蒙恩师,又一直尽心辅佐他,将他推上了皇帝的宝座,他心中起初对秦太师是信任的,所以娶了秦太师的女儿做皇后。
但随着他的皇位逐渐稳固,秦家的势力也日渐强大。
秦太师的长子,他的大舅兄从小不喜读书,弃文从武,在边关屡立战功,成为人人敬佩的大将军。
秦太师的次子最肖其父,才华洋溢,三十多岁就登临高位成了吏部尚书,拉拢了不少寒门子弟,新科举子做他的门生。
秦家可谓文武势力全都占了,这让他心中有些不满,加上那时周贵妃时常在他耳边念叨,担心秦家会有朝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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