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虽不在她身边,但是听出了罗思文与往常不一样的腔调,往常罗思文给他话的时候总是透着欢快、轻松和鸟依人的意味,今天分明透着焦虑、紧张和恐慌无助。“你还在!我可算找着你了。”罗思文带着哭腔哭调,“我今天有事,临时加了一会班,晚了,就在办公室瞎忙。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怎么想起现在给我打电话?”陈海感觉电话那头,罗思文的眼泪已经滚滚而下,她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思文,怎么了?你快,别吓我,不定我能给你什么建议呢。”陈海在电话那头安慰。“我爸,我爸。”罗思文使劲抑制住自己的哭声,大声,“我爸腿被砸了,听很严重,已经住院了。”“啊!在哪个医院?我们赶紧去看看。”罗思文迅告诉了陈海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挂了电话,两人兵分两路迅朝医院奔去。
罗思文气喘吁吁的赶到医院住院部315房间的时候,已经7半。她急匆匆的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病房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齐刷刷的转向她,病房共有三张床,靠门的是一个3o多岁的伙子,他的左胳膊被和面的机器卷进去搅断了,在医院被重新接上,家属正在喂饭,靠窗的是一个坐骨神经疼做完手术正在康复之中的5o多岁的妇女,坐在被窝里和老公话,罗思文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走向了正躺在中间病床上还在熟睡的爸爸。
爸爸的右腿,从膝盖到脚踝全部被石膏和沙布裹满。此刻,他双眼紧闭,昏昏欲睡,不醒人事的样子,看着罗思文来了,妈妈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文文。”妈妈从床边站起来,头凌乱,精神萎靡,声音沙哑哽咽,话未出口,眼泪从妈妈的眼睛中刷刷的流下来。
罗思文赶紧拍拍妈妈的肩膀,想故作坚强,但是自己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眼眶里转了几圈,慢慢流下来。再一看靠在床边的弟弟妹妹,都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她想想自己是老大,必须振作精神,鼓舞士气,要不,全家肯定都会抱在一起哭成一团也不定,毕竟家人从没有经历这么大的事情,她用手使劲擦了一把眼泪。
“爸,怎么样啊?”从到大爸爸一直是家中的梁柱,可现在,看到梁柱躺在床上打着石膏缠着纱布,完全变成了一个病号,家中似乎梁柱一下折断了,有乱作一团的状况。罗思文感觉心慌慌乱乱,腿酥酥软软,她急于理清头绪,“上班的时候,出了意外,把腿砸伤了。”妈妈看着爸爸熟睡的脸对罗思文,“伤的厉害吗?”罗思文紧张的问,“膝盖骨头都露出来了,听骨头受到严重挫伤。”妈妈表情凝重的。“这么可怕,能不能恢复好?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罗思文惊叫着自语。妈妈没有回答。
“单位没人管吗?”罗思文质问,“出事后,他们先派人把你爸送到医院治疗,后来才派人通知我。还来了几个人看了看,车间李主任代表厂里看过了。”妈妈低头看着熟睡的爸爸。
罗思文也看看昏睡的爸爸,又看看柜子上放的鲜花和水果,“伤的这么重,医生没会不会留下后遗症?”罗思文看着妈妈再次问,“医生,看他伤的这么严重,要恢复至少要半年以上,至于有没有后遗症,只有边治疗边观察,以后才能下结论。”妈妈长叹一口气。
爸爸是7级技术工人,巨大的车间,罗思文去过,都是又笨又大的机床,砸一下,后果真的难以想象,没想到这事居然生在自己爸爸的身上,罗思文一想起来就不寒而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
想想生命何其脆弱,一次意外就可能导致生命瞬间的消失。幸亏爸爸没有危及生命,要不,这次意外就可能导致骨肉分离,家庭残缺。她想到这又庆幸的松了口气。
突然,想起上高一时地理课老师过的一句话,当时还不能理解,“死一个人,对于一个国家来,微乎其微,但是对于一个家庭来,有时候却是大厦将倾,天塌地陷,万劫不复,灾难重重。”此情此景,却让罗思文突然间醍醐灌,一下子全部领悟了,真不敢想象,如果那种事情生在自己家该有多么恐怖,简直是旷世灾难。孩子都没成年,妈妈是家庭妇女,不敢想象家中失去爸爸的生活会是多么无序和混乱,因此,她感觉爸爸有种失而复得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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